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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原本圓潤豐滿的臉頰凹陷下去,皺紋悄悄的爬滿他的額頭,自信滿滿的目光轉化為飽經人世的滄桑,以及洞穿世間萬事的沉凝深邃。滿頭黑髮變成花白斑駁,從年富力強的有為皇帝變成暮氣重重的老年皇帝。
劉徹很害怕,有朝一日也像父皇那樣。帶著滿臉的皺紋和一身病痛,抓住自己孩子的手死死不鬆開,那神情既是父親對兒子的淳淳教誨,何嘗不是老父臨死前的最後懇求。
看到兒子終於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緊張、有畏懼、有期待也有不服輸的堅持,畢竟是自己從小培養的儲君,天子很瞭解兒子的性格特徵。繼承了皇族所應有的一切優秀特點,當然也有刻薄寡恩的特點,天子最擔心兒子重走他的老路。他自己就是一意孤行的走下去,要不是這場要他命的重病,他還會堅持的走下去。
因為害怕所以限制,天子暗歎自己做決定真不容易。但為了漢家江山必須讓兒子過的不舒服。比起江山基業個人的感官是次要的,這一刻天子終於體會到太祖高皇帝劉邦臨死前白馬盟誓的心態,人心不可測效忠不可信,只有自上而下指天發毒誓,以煌煌天威加以監督才可以安心,誓約有的時候比律令更可靠。
天子鬆開劉徹的手臂,像脫力了似的長長的出了口氣,良久振作起精神吟唱起楚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朕本還想在有生之年回到漢家龍興之地看一看。可惜啊可惜!”
冠禮後第三天,後元二年九月十九日,天子又一次病危,在滿朝文武焦急的等待中勉強搶救回來,但是天子本人始終在昏迷與高熱中掙扎。
其後七天,整個長安乃至整個天下的心都被牽動著,天子的病情幾經反覆如過山車般驚險。
竇太后每天清晨坐在溫室殿裡,死死抓住天子的手不鬆開,王皇后更是衣不解帶的侍奉在旁,天子的寵姬一個個幾天幾夜不合眼,累了就趴在殿外由宮女照看著小憩一會兒,聽到裡面有動靜又立刻醒來。
劉徹守在天子的身邊,淚流滿面的吟唱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父皇……”
昏迷中的天子身體顫動,突然長出口氣腦袋向右一歪,眼角間流下最後一抹淚痕。
“父皇!”
淒厲的叫聲打破漫漫長夜,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前一刻,天子駕崩了!
咚咚咚……
當沉悶的鐘聲敲響,人們從睡夢中醒來,仔細數著鐘聲的次數,當確定長鳴鐘的時候,長安士民知道天子死了。
天剛放亮,太子披著白色孝服出現在百官的面前,放眼望去百官公卿全是素色白袍,致哀聲痛哭聲不絕於耳,沒有人會在此刻跳出來怪罪百官違反禮儀,君死臣哭是古之大義,否則田叔為張敖赴死,欒布為彭越哭喪又怎麼會成為千古義事。
就在眾臣痛哭流涕之間,曹時昂然走出佇列,大袖一揮慨然說道:“天子駕崩乃漢家之大不幸,三千六百萬漢民之大不幸,依照禮制本應輟朝三個月為天子守喪,奈何國不可一日無君,臣斗膽進言請太子登基加冕,再以新君之儀為先帝送葬!”
衛綰暗自咬牙被這小子搶先一步,忙不迭說道:“臣附議!”
“臣支援!”
“臣附議!”
百官公卿紛紛表態,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敢啦找茬,除非他活膩歪了想找死。
劉徹很難過,本來應該很開心的日子,此刻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瞥見姊夫曹時遞給自己的安慰眼神,深吸一口氣說道:“父皇新故,我是孝子應守孝三年,可是漢家江山不可以三年無君,我必須接過父皇交給我的重擔,請諸公祝我一臂之力!”
“臣等拜見陛下!”
劉徹坦然的接受大禮參拜,禮官捧著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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