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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皇帝都看重他的軍事能力,憐惜他是為數不多的漢軍騎兵將領,擁有抵禦匈奴人的豐富經驗,但是每個皇帝都很討厭李廣的性格,酗酒,魯莽,愛吹牛,滿嘴跑火車,視軍法如無物,練出來的騎兵兇悍不次於匈奴人,對戰功的渴望近乎恐怖,但是鬆散的像一團散沙,打仗時號令不一,連衝鋒的口號都不齊,根本就是群土匪、馬賊!
這種兵放在其他時代問題不算大,尤其是一千多年後喝兵血,練私兵的時代尤其稀鬆平常,可這不是普通時代,這是個強調紀律到不可思議的大漢帝國。
正規的北軍士兵堅持鐵一般的紀律,其中對紀律最執著的莫過於雲中太守程不識。
“哼!那個庸將!”李廣牙縫裡擠出來。
不管他多麼不情願也無法改變,所謂的庸將程不識與自稱飛將軍的李廣齊名,被自高自傲的飛將軍引以為恥,他是隴西李氏嫡傳,李家先祖是滅楚失敗的秦將李信。再往上追溯是秦國太守,魏國大夫。乃至晉國的大夫。
按道理來講,這個家族是地道的貴族。可就是沒出國一個列侯,先祖秦將李信不是列侯,傳到李廣這一代拼死拼活也就混個關內侯,最接近列侯的一次機會是吳楚七國之亂。
縱馬奔行繞回到大營,剛到大帳前就聽到帳內的議論聲。
“將軍,您的北上策略太魯莽了,我軍背靠陰山面朝廣袤的草原大漠,四周潛伏著看不見的危機,匈奴各部落隨時可能聯合起來突襲我軍。此地非常危險,請將軍立刻遺營雲中郡,在那兒有漢地的支撐進退自如,匈奴人不敢貿然來犯。”程不識的聲音從帳內傳來。
李廣勃然大怒,三兩步鑽進營帳裡:“程不識,你這老小子又在瞎扯屁話!什麼危機四伏,源源不斷的匈奴俘虜從北方押解過來,我聽得到匈奴人在冰冷的夜晚嘶聲顫抖,聽到絕望的草原牧民在屠刀下哀嚎。我們的勇士用十倍的代價奉還匈奴,他們在畏懼,你懂嗎?”
程不識是個黃臉漢子,個頭不如李廣高。敦實的身體像一堵牆,只見他嗖的一下站起來怒目圓睜:“李廣!是你這個莽夫!”
“哼!你這個庸才!”
“我再平庸也比你這個莽夫強一百倍!”
“喲呵!你比我強一百倍?我呸!我們上谷郡的騎兵可以碾壓你一百回!”
“不服咱們明刀明槍的練練,看看到底誰被碾壓一百回!”
兩個人像鬥雞似得針尖對麥芒。兩人幾乎就不能在一起說話,若不是今年發生的匈奴入侵打亂佈局。朝廷下達的調離令早就該送到李廣的手裡,皇帝準備任命李廣為隴西太守。而代替他擔任上谷太守的是即將離任的隴西太守,江陽侯蘇息(蘇嘉)。
代國相寧成眉頭擰成一團:“兩位能不能坐下來說,站著吵個不停成何體統啊?”
“哼!”
兩人終究記起自己身份,氣呼呼的坐下互相不看對方,說起來二人早年做大頭兵時關係很好,兩人是一個火走出來的,人生四鐵中一起扛過槍的戰友關係。
直到雙方逐漸提升至中層軍官開始分道揚鑣,李廣酗酒愛吹牛滿嘴跑火車,但是對朋友非常義氣肝膽相照,程不識謹小慎微廉潔吝嗇,有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喝花酒賭大錢勾肩搭背之流向來敬謝不敏。
漸漸的性格不合變成劇烈衝突,二人關係也遠不如以前那麼親密,隨著地位提高性格影響的理念出現巨大偏差,二人性格天差地別,一個飛揚跋扈像個馬賊頭目,一個謹小慎微像個平庸都尉,互相看不起對方的表現,大小爭執發生過幾十次,到後來連打個招呼都沒興趣,徹底鬧翻臉。
灌夫看著倆人吵架哈哈大笑:“你們倆真有意思,老兄弟快三十年,突然就鬧掰,值得嗎?”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