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1/4 頁)
劉徹兩眼一翻權當王臧在胡扯,心裡暗自嘲諷這個老師太迂腐,除了重大禮儀祭祀上大聲喧譁的不敬罪算半個因言獲罪,否則只要不是用巫術詛咒皇帝,都不會觸及因言獲罪的門檻。
曹時冷笑道:“王少傅乏智,竟然把漢承秦制四個字都忘得一乾二淨,當年太祖先入關中封閉宮室府庫,而唯一拿走暴秦丞相御史的公文、律令、圖書、戶籍名數,不但掌握暴秦的山河地理圖形,更瞭解認定戶籍百業發展,道路交通關隘等具體情況,以上的所有事物比咸陽所藏的百萬黃金,金珠玉器要值錢萬倍,這才為漢家五年滅楚打下基礎,你對這漢承秦制還有疑問嗎?”
太子劉徹恍然大悟道:“原來我一直想不明白,太祖以何為憑藉定鼎天下,原來是有這樣重要的東西作為輔助。”
曹時慢慢的露出自己的殺手鐧:“典策不但為我漢家江山穩固立下功勞,還奠定了我漢制的所有法律官僚制度的基礎,在秦法的基礎上由蕭何,叔孫通加以修補得出漢制,請問王少傅,若秦法暴虐,那麼漢承秦制,又當如何?”
“對啊!秦法嚴苛,那麼漢承秦制是不是也很嚴苛?”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
王臧臉色灰敗,連退兩步踉蹌摔倒,漢承秦制是天下共知的道理,天子言行皆出自上古,若秦滅於秦法嚴苛,置漢家於何地?
曹時再接再厲反駁道:“賈誼的《過秦論》裡用了許多誇張的修辭,比如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卻不知暴虐的秦王沒有殺過一位有功大臣,曾經厚待布衣尉繚子,重用年輕莽撞的李信,即使滅楚大敗而歸也沒有懲罰,如果說秦王暴虐也是說不通的,道聽途說言過其實是你們儒生最大的毛病,不能做到就事論事肯定他人的功勞,一味的抹黑而不假直述是你們心不正。”
此時此刻,王臧已經是目瞪口呆,幾十年來他受到教育是強調“仁禮”二字,用虛頭巴腦的大仁大義去攻訐曹時只會落入他的陷阱,坐實了心術不正的表現。
劉徹按捺不住地催促道:“太中大夫快說為什麼暴秦滅亡,為什麼叫暴秦。”
曹時又說道:“《過秦論》裡也有正確的地方,秦亡於根基不穩恩義未立,六國舊民對滅國的仇恨還記憶猶新,出現了著名的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我想當時的六國都有類似的誓言,只不過我等楚人奪天下而最出名罷了,稱暴秦是因為秦王無故伐六國失之暴虐,六國裡尤其以楚國,齊國最為怨恨。”
楚國很早就被秦國當冤大頭耍的團團轉,楚懷王竟然被連續騙幾次竟被騙到咸陽直到死後把屍體送回去,楚國人深以為恥直到被秦所滅依然咬牙切齒,痛恨秦人背信棄義兩面三刀。
齊國的情況也差不多,齊王當年與親王並稱東西二帝,戰國末期與秦國同盟以為不會被滅,沒想到秦王政根本沒有放過盟友的打算,最後把齊國從地圖上徹底抹去,齊王也被活活給餓死。
這兩家不同於三晉常年與秦國交戰早有臣服之意,也不同於燕國地處偏遠的不毛之地,齊楚是春秋時代曾經稱霸過的霸主國,所以兩國士民對滅國之仇恨意最濃,於是有秦之暴虐無故滅國的說法。
太子舍人正當時聽的入神,不時的搖頭晃腦很是欣然以對,就連韓嫣的好兄弟公孫賀也不由改變看法,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太中大夫另眼相看。
這時候只聽他說道:“秦王政雖然可稱得上一位明君,奈何諸侯並立是三代以前就傳下來的正統,聖君堯舜垂拱而治天下時也有部落諸侯分散於大河(黃河)兩岸,秦王以武力殺伐統一天下打破了幾千年的傳統,六國遺民對秦的恨意不散,加之秦王政猝死而有權臣宦官行專擅之權,秦二世與奸臣黨徒矯詔殺太子誅大將,倒行逆施魚肉百姓,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滅之。
於是本以沸騰的六國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