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4/4 頁)
。不是媽看破世界,現在的社會就這樣子,到處都講關係,關係好了,飛機也可以給你剎一腳,沒關係公共汽車都趕不上。有時我想,你在部隊再幹個三年五年,了不起給你提上一級兩級當個團職幹部,可轉業回來要落個我們老張這樣,這個團職幹部當得又有啥意思。所以,媽想你轉業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現在你爸還能辦點事,回來什麼都好說,等哪天退下來了,誰知道會怎麼樣。我這人務虛務了一輩子,現在看這樣不行,還是應該務點實的好,你說是不?”
說到這裡,母親停下來,看著阿今,也許是希望阿今表個態。
但阿今低頭不語,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母親看阿今樣好像有點低落,就退一步說:“行了,我不多說了,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著辦。如果你想的和媽說的不一樣,就權當媽沒說行吧?”說著起身向衛生間走了去,一會傳出來罵聲:
“阿今,你上了廁所怎麼不衝一下?真邋遢!”
阿今忽然想起,剛才解完溲忘記沖水了。他狠狠地拍打了下腦門,罵自己,看你!跟丟了魂似的。五
飄飛的雨絲像給城市下了一道鎮靜藥和清潔劑,馬路上一反往日的噪鬧和不乾淨,使阿今的心情也跟著安靜下來。雨不大,是那種沒有雨點子的雨。但很稠,像粉一樣,抹在阿今臉上,他沒有應該地感到冷,而是覺得很清醒。剛才下樓來,他沒有明確的用意,好像是屋裡有什麼東西硬是將他推出來似的,又好像是戶外的這份潔淨把他牽出來一樣。總之,他沒有意識到怎麼回事,人已在外頭了。
現在,阿今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著母親的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惆悵和困惑。怎麼說呢?如果說這之前——和母親談話前,阿今對蟄伏在心間的轉業之念還感到好奇好玩,忍不住地徵求母親意見似乎也是為了與她一起玩賞一下這個神秘的不期而至的念頭,那麼現在的情形已大變樣了。他想起,在預備跟母親談話前,自己曾想,如果兩位老人家都不贊成他轉業,那麼不管妻子和自己的想法是對或錯,轉業的事就到此為止了。現在想來,自己當時壓根就沒想到他們中有誰會同意他轉業。啊啊,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怪了。喟嘆間,心底升起了一股沒有餘地的吃緊和窘迫感。
原本阿今是打算下午去找父親談的,但現在不知怎麼的,他心急得很,決定這就去找父親。他看了看錶,不到十一點鐘,又摸了摸口袋,口袋裡有錢,心想,今天我就請父親吃頓飯吧,咱們也學學老闆樣,在飯館裡談事。他覺得這主意不錯,就提快了腳步,往4路車站走去,那是到父親報社的一路車。
路邊有門公共電話,他走過去,想給母親打個電話,因為剛才出來母親不知他去哪,現在不說一聲,母親一定會等他吃飯的。可拿起電話,他又不高興地放下了。他似乎在生母親的氣,氣什麼呢?他又不知道,只覺得一想到母親的聲音馬上要在電話裡出現,心頭就不高興,提不起勁。 。。
誰來阻擋(11)
立在報社樓下,阿今渾身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好像這樓上的任何一扇窗戶裡的眼睛都已發現了他,並在注意他。由於父親和自己工作的關係,這樓裡的人阿今差不多都認識,即便不認識的,別人也認識他,因為他的名字經常出現在報紙上和人們的言談中。這些年,阿今部隊的新聞報道工作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好,這當然是阿今的功勞,但“軍功章”的一半卻屬於這樓里人。這樓裡隨便站出來一人都可能直接或間接地幫阿今發過稿,因而使阿今對這地方反有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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