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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蕭熠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搓了搓臉,他啟動了車子離去。其實,他是想問她關於厲行的事。賀熹醉酒那晚,不放心她一個人走的他,遠遠看見厲行將她抱上車,看到他們,擁吻……
賀熹住的是高層,十二樓。她沒有走電梯,習慣性爬樓梯,上去後在家門口看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身穿便裝的厲行倚牆而站,閉著眼睛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藉著昏暗的燈光,賀熹望著近在咫尺地男人,慣常精短的發,深邃硬朗的五官,和明顯削瘦的臉龐。
勒令自己穩住情緒,賀熹想裝作沒事人似的越過他徑自進屋,可就在她輕手輕腳轉動鑰匙的瞬間,厲行睜開了眼睛,自身後攬臂抱住她的腰,低啞著嗓音問:“怎麼才回來……”
半生熟13
被突來的親密嚇了一跳,賀熹掙扎著低聲喝他:“厲行,你趕緊給我鬆手!”對付他似乎只剩這一句臺詞,沒力度沒氣場,話一出口,賀熹就後悔了。
厲行抱她更緊,他嗓音沙啞地命令:“叫阿行。”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間,灼得賀熹的心跳瞬間失速了,開門的手竟然很沒出息地有點抖,她氣急地掰他的手,毫無威懾力地嚇唬他:“再不鬆手我就不客氣了。”
厲行聞言卻像個耍賴的孩子,他低聲說:“不客氣就不客氣,反正你對我從來也沒客氣過。”感覺到她激烈的掙扎,他以微燙的臉頰輕輕蹭了下她細嫩的肌膚,換以懇求的語氣柔聲說:“小七,別再說那麼狠的話,我聽了,心口疼。”
他說他心口疼?那麼她呢,她的心口就不疼嗎?可她能怎麼辦?她的委屈,甚至是她的驕傲,都不允許她回頭,更何況那麼大的阻礙橫在眼前,讓她如何回頭,如何跨過那艱難的一步?愛情,為什麼不可以簡單得只是兩個人的事?賀熹不明白。
強烈的情緒波動使得賀熹沒能及時發現厲行今晚的不同尋常,以及英俊面容上無從掩飾的疲憊與憔悴,她微微仰頭,深呼吸,然後慢慢地讓僵直的身體放鬆下來,在厲行以為她默許他的擁抱手勁有所鬆動時,她用盡渾身力氣掙開他的手臂,呼啦一把拉開門。
換作平時,任憑賀熹動作再快,只要厲行不想放手,她無論如何掙脫不了,可現在的厲行腳步有些虛浮,以至賀熹輕易就擺脫了他的鉗制,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和賀熹已被房門切割成了兩個介面。
懊惱地撓了撓精短的頭髮,厲行單手撐在鐵門上,放□段央求:“小七,把門開開,我有話和你說……”
“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說。”背靠在門上,賀熹狠下心拒絕。
記得那時他們承諾彼此說,像左手相信自己的右手一樣信任對方。可現實的殘忍告訴她,信任在某些時候就像橡皮擦,會在一次次的誤會中損耗變小,直至消失不見。四年相戀,六年分離,整整十年,像一個輪迴,無論是愛還是傷害,賀熹覺得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怕自己再受傷,怕物是人非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她更怕,他為難。
門鈴持續不斷地響,賀熹的淚開始在眼裡醞釀,她仰頭將淚意逼回去,無聲地說:“阿行,我已經失去了媽媽,我想要一個疼我的婆婆。”
終於,外面安靜下來。確定厲行走了,賀熹虛脫般滑坐在地上,心難受得不行。
片刻,寂靜的針落有聲的房間裡忽然有異樣的聲音傳來,賀熹抬頭,順著聲源望向客廳的陽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本能般地起身衝過去,站在陽臺前不知所措。
厲行徒手攀住陽臺上的窗戶,輕輕敲著十二樓的玻璃。
看著她呆呆的樣子,身處險境的厲行竟彎唇笑了。那一刻他的笑容,很久以後賀熹回想起來,覺得是那種傻傻的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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