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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收到了,謝謝他。另外還有三個未接電話,一個是供應商打的,兩個來自周作盛。
他先撥給供應商,對方說貨款到了,祝他置業順利。顯然,他們聽說了他變賣祖業的訊息。
但錢到底是誰付的呢?他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身上只有手機,周作盛昨晚給他的那個信封他是沒拿走的。他根本沒錢付人工和供應商的欠款。
不得已他只能給周作盛打電話,他實在不想欠這個人的錢。
周作盛幾乎第一時間就接了起來:“早上服務生看到信封落在房間裡了,我還想給你送過去的,你們家關門了,我就沒找到你。師父你在哪裡?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李添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他掛了電話,電話號碼簿往前翻,“s”開頭,第一個就是宋裕明。
手指打哆嗦就是按不下去。但不必親口詢問他也知道。他宋老闆要處理幾個供應商和廚師,還不是打個響指的事情。
抓著手機猶豫的半分鐘,周作盛的電話又回撥了過來。
“師父,你別掛,別掛!”周少爺倒是能屈能伸,“昨天的事我給你賠不是。我混賬王八蛋,我狼心狗肺!你別跟我計較,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個機會賠禮,行嗎?”
李添本來還沒那麼生氣:“你告訴宋裕明我的事情了?”
“我沒說!真的!我說了我天打雷劈!我真沒說!”周作盛指天畫地地發誓:“也不用我說啊,你的事情他都知道,比我清楚多了。”
李添嘴唇都哆嗦:“到底都談了什麼!”
周作盛不知道李添為什麼非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只是說最近又跟你聯絡上了,看你好像在找工作。他說他心裡有數,他連你往哪裡投了簡歷都知道。”
“我也沒跟他說是你在房間裡,我只是說找了個他喜歡的型別。你知道的,我從前在荔府跟他都說不上話,哪有什麼交情?是我爸和他熟,他有時候在我們這裡應酬。他以為是我爸的意思,上個月不是正好託他的關係找了市監局的人幫忙。”
周作盛也慌。大早上被父親叫到辦公室罵了個狗血淋頭,老子他媽的養你就是為了當拉皮條的?你知道姓宋的以前在香港幹嘛的嗎?你以為誰都能隨隨便便在市裡面那個地段,拿一萬平米的地修園林蓋飯店?老子跟他吃飯前都要做做準備,你長了幾個腦袋去招惹他?
他知道事情辦砸了,當著父親的面打電話去荔府道歉。宋裕明在電話裡很嚴肅,讓他們周家以後不要來往聯絡,他交不起這個朋友。他再三賠不是,對方沒聽完就掛了電話。父親臉色很不好看,讓他自己惹出來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周作盛一開始想不明白。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沒錯的。一個離職五年的前員工,走得還不那麼體面,宋裕明犯得著到現在還事事關懷著人家?他心裡沒鬼,傻子都不會信。
可真把人弄給他了,又不滿意。無非就是沒伺候好,那也不必如此大動肝火,十幾年的朋友交情都沒了。倒不像是他自己有氣,像是在給床上那位出頭。
周作盛這樣想就通了。問題的根源還在李添身上,李添受委屈,那就是為難他宋總廚,要想挽回宋裕明,首先要讓他的寶貝徒弟舒坦了。
五年前具體怎麼回事
“師父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吧。”周作盛想明白了就不敢稍有怠慢:“錢的問題你不要操心,住處也不是大問題,你和阿姨先來‘和悅’週轉就是。”
李添冷冷地說:“我承不起你這份情。以後別叫我師父。”
電話掛了手機啪地往沙發上扔,像是多拿著一秒就會沾上晦氣。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還有這樣的身價,一趟市監局的人情關係,十幾萬的欠款,勞動和悅的太子爺親自下場陪酒,還真是金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