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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爺好生保管。”薛思沒接。這東西帶不回溫府,擱別院大箱子裡又怕照顧不周,還是存在柳珍閣比較妥當。他走到門口,想起一件事,扭頭問老夥計:“你們柳二娘子人哪去了?她明天去香積寺嗎?”
老夥計搖頭不答,躬身送走薛思,落了布幌子,打烊關店。
春娘跟楊氏乘僱來的牛車回到家裡,天色才剛剛黑。敲開門,出乎意料,沒看見柳分娘跑出來問長問短。春娘以為分娘也遭了麻煩,焦急地問:“娘,妹妹呢?”
“我叫夥計去接你祖父回來主持大局,分娘聽見了,說她騎馬比夥計快,非得親自去,好早早接回祖父搭救你。攔都攔不住,只好尋下兩名鏢師護著她,由她去了。”楊氏拍拍奶孃抱著的兒子,把街上買來的漆球給他,嘆了一口氣,說:“你從小安生,娘省了不少心。嫁人這件事,娘得為你好好操心補一補。咱們柳家的女兒一定能風風光光嫁出去。”
楊氏對重新挑選一門好親事胸有成竹。她大女兒性子溫順,繡花精巧雅緻,又摹得一手好畫。若不是先前許配了薛家,求親的人只怕早就踏破門檻了。
見春娘張口要說話,楊氏把她攜到閨房,關好屋門,拉了簾子。母女二人坐在床沿,楊氏輕聲問春娘,薛大郎有沒有欺負她:“你性子素來不聲不響的。有話憋在心裡沒什麼,娘就怕你想不開。這負心郎啊,多了去了,更何況薛大郎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扔了舊的咱們再挑更好的。旁人咱不說,你十姑姑足足扔過七個,如今她和你十姑父過的多滋潤。”
“娘,我沒事。”春娘阻了楊氏為她說親。楊氏無奈,心想,再留幾年挑婆家也不遲。楊氏察言觀色,發覺女兒並無死灰神情,知她能想的開,又念著香積寺的佛菩薩會保佑,遂不再多說,喊人為春娘燒水換衣。一身的酒氣,怎麼可能沒事……
翌日,楊氏早早的梳洗打扮,拿黃紙裹上香油錢,足足裝滿一口箱子,帶著柳春娘,僱車到城南香積寺去捐功德。
香積寺,長安香火最旺盛的寺院。不但老百姓們去,王公貴族也去。每年清明前後,浩浩蕩蕩的皇室車馬會先馳往香積寺禮佛,再到樊川與潏河等處遊春踏青。香積寺拜佛燒香,儼然成了一種風氣。
寺裡的主持很平易近人,他們宣講的佛理在眾多流派之中最簡單:只要念“南無阿彌陀佛”就可以往生淨土,不需鑽研無數本高深的經書。這種修行法門被叫做淨土宗。
這座寺院在長安城很受歡迎,連不識字的老嫗都能輕鬆念著佛號求往生,可見受眾之多。即便不是初一十五,通往香積寺的山道上也有逶迤不斷的車馬。
薛家老僕胖大叔這會兒就站在香積寺的山門下。他袈裟披身,僧帽高戴,脖子裡掛了長串念珠,手裡握著木魚。胖大叔敲了敲木魚,惴惴不安地問薛思:“大郎,這算褻瀆佛門淨地不?以前來香積寺幹壞事可沒穿僧袍,今天……會不會有點過分?”
“誰說我要幹壞事了?穿上僧袍,自然是一心向善,普渡那些形單影孤的小娘子們。”薛思整整衣服,丟給溫雄一串菩提子:“溫兄,還是老地方匯合。”
溫雄對薛思的新行頭大加讚賞:“薛弟,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等回府我做套道士裝,下次咱們一道一僧逛尼姑庵去。”他們今天的行程本該是打馬球,薛思要來香積寺,溫雄自然也棄了馬球改為獵豔。好兄弟有福同享,有壞事同囂張。
薛思合十回禮:“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溫兄今日桃花滿面,豔福必定不淺。”
“哈哈,老弟,賭一把?比比誰摘的桃花多!”溫雄跟薛思立下賭約,同往常一樣領著他的跟班往寺裡各處殿宇花圃散開,四處蹲點搜尋美貌小娘子。
沙彌打扮的薛思站在胖大叔身邊,拉低僧伽帽,開始守株待兔。
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