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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石寸金。這會兒,在長安,如此名貴的石頭,也不過是一群商賈們小打小鬧要揚幾百文價錢,解個悶辦辦鬥石,亮一亮各家稀罕新物的小插曲。
他們在高談闊論,襁褓裡的娃娃受大罪了。胡商們個個比薛尚書還愛用馥郁香囊,酒氣混著各種香料的味道幾乎要讓她窒息。
“哇——哇——”春娘見自己還被薛尚書緊抱不放,無奈,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氣哭,尚書,求求您了,別抱了,您燻的香料太上等太純正,承受不來……
她娘楊氏趕緊讓奶孃抱走春娘,對薛稷致歉:“許是餓了,這時辰也該帶回去讓她睡一會兒。民婦告退,薛尚書入席再飲幾杯吧!”她也得躺躺,坐月子的女人多保養為宜。
春娘一回到奶孃懷裡,立刻收了聲,兩行剛擠出來的淚珠子沿著小紅臉蛋聚到下巴低下,眨著眼感謝孃親救她於水火之中。惹得七大姑八大姨都圍過來笑:“娃兒認娘哩。”
薛稷伸手替春娘擦去淚珠,把那枚桃花凍放進她襁褓中,撫須笑道:“八斛,桃花凍本來要帶回去給孫子玩,被你家春娘抓去了,莫非這就是天做之合?春娘甚好,桃花凍送給她當信物吧。八斛,跟老夫結個兒女親家,如何?”
他的孫子今年五歲,是公主兒媳所生。將來男二十娶,女十五嫁,多一年嫌老,少一年不夠。剛剛好的一對生辰,難得的機緣。
“不敢不敢,高攀不起!”柳八斛嚇得一哆嗦,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擺著手說:“薛尚書,您孫子金枝玉葉,將來公主為他迎娶一位小公主,一輩子的榮華富貴。真的高攀不起,懇請薛尚書莫拿我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作耍尋開心。”
滿屋子賓客也噤了聲,都不敢附和了。跟公主的孩子成親,只怕沒那麼好過。一邊兒是親戚朋友,一邊兒是高官,幫著誰說話都得落下個“得罪人”。
薛稷嘆氣道:“八斛,借一步。”
“噯,您隨我來。”柳八斛酒全驚醒了,顫著聲給薛尚書引路。就怕賊惦記啊!柳八斛覺得薛尚書猛然提出結親家的事情,也許是看上了他的什麼東西,而且是自己肯定不能賣給他的那種。老朋友了,不好意思開口奪人所愛,所以琢磨著給春娘算作陪嫁弄到薛府裡去。再有緣分,也不至於抓了他的桃花凍就非得定親事啊……全都是藉口唄。
確實是藉口。薛稷感傷兒子有才有抱負而不得施展,先後被兩名公主拴住,束縛了手腳。想他薛氏往上數五代,代代高官厚祿,靠的是忠直耿介。兒子被選中作駙馬已經悲劇了,豈能讓孫子再悲劇。他得先下手為強,孫子不可重蹈覆轍。
最好的藉口,莫過於早早訂下一門親事,叫別人絕了心思。柳家長孫女,很合適。合適的年歲、家世、以及恰巧抓走了他的桃花凍。
兩個老頭進了內室,薛稷當下就跟柳八斛敲定這件婚事。不到片刻,二人高高興興攜著手回廳中,共同宣佈:“薛尚書聘柳氏為孫媳婦。”
春娘剛由奶孃解開襁褓換了尿布,還沒躺床上呢,又被抱回去見她未來夫婿的爺爺。酒席上推盞換盅的“乒乓”聲不絕於耳,諸賓客紛紛向兩位老人賀喜。春娘一直待到官媒被請來合八字,才得以回去跟她妹妹一起躺床上補午覺。
“又訂婚了……夫君,不管你幾歲夭亡,我都為你殉節。但最好是三五年之後,因為現在拿不動剪子……”春娘望著屋頂,對她的第二次“被訂婚”再沒有別的感想。
奶孃用五彩絲繩結絛穿過那枚桃花凍印石的孔鈕繫住,繞了個死袢,替春娘戴到脖子上。石頭的涼意立刻在春娘胸口蔓延開。
“一樣生,兩樣命。姐姐抓個周,抓出個尚書孫子,妹妹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這樣的福分呦……”奶孃一手輕輕拍著熟睡的分娘,另一手拿布老虎在半空抖動,逗春娘玩。如今,她在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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