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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牧沒將話講明,邢辰修接道:「北邊蒼川國雖人人驍勇善戰,卻是地廣人稀,不如我冉郢富裕,耗不起持久戰,鎮北將軍麾下三萬精兵,足以擋他們一陣。」
「那若他們的目標不止蒼川,還有意策反鎮北將軍呢?」邢辰牧看著他反問道。
戶部尚書陳司乃先皇后堂弟,是邢辰修的嫡親舅父,只是自先皇后殯天,邢辰修又遭毒害失了勢,陳司便與這外甥不再親厚。
此人太過看重權勢,卻從先帝還在世時便不受重用,心中必然不滿,邢辰牧繼位後對他早有忌憚,可戶部雖不是六部之首,也因掌戶籍、賦稅,所涉事務多與百姓有關,輕易動不得。
加之陳司平日裡行事謹慎,挑不出錯來,在朝中人緣不錯,沒有任何實際證據指向他之前,邢辰牧將他降職無法服眾,這才讓他一直擔著戶部尚書之職。
但眼前看來,這維持多年的平衡即將被打破,邢辰牧也不忌諱陳司與邢辰修的關係,直接問道:「王兄怎麼看?」
「舅父籌劃多年,恐怕早已經在朝中結下不少勢力,既然已經出手,聖上不如再等等,到了合適時機,再連根拔除。」邢辰修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至於鎮北將軍,舅父恐怕是不會動心思的,策反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沒有十分把握,素來又無交情,舅父怎會貿然接觸衛將軍。」
「王兄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只是鎮北將軍衛衍家幾代為將,父親衛林更是身為大將軍,大權在握,在這樣關鍵的階段,還是令人忌憚。」邢辰牧說著看了兄長一眼,「其他人我到底信不過,王兄可否替我跑這一趟,去北部大營探探情況。」
都說功高震主,但不論邢辰修還是卓影都沒想到,邢辰牧也會產生這樣世俗的猜忌,邢辰修一直半閉的眼睛睜開了些許,「聖上想讓我去看著衛衍?」
「是,不論是外族還是衛家都不能不防。」
邢辰修沉默幾秒,直視邢辰牧,似乎是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邢辰牧也不避他,大方與他對視了良久,眼中一片坦蕩。
「既然聖上有顧慮,我倒也不介意跑這一趟。」最後邢辰修妥協道。
見他答應,邢辰牧張口喊了聲:「卓影。」
卓影沒料到邢辰牧會忽然讓自己現身,飛快自頂樑上躍下,半跪在二人面前。
邢辰修同樣不懂邢辰牧為何忽然喚出影衛統領,但兄弟之間特有的默契使他並未開口發問,而是靜靜等著。
邢辰牧看了他一眼,微微低頭對卓影道:「起來,摘了面罩。」
卓影驀地瞪大眼,抬頭看向邢辰牧,卻仍是跪著沒有半分動作。
邢辰牧見狀笑了一聲問道:「怎麼,最近寵得你無法無天了?這是要抗旨不成。」
「屬下不敢。」卓影依舊跪著,手心已經微微溢汗來。
影衛統領一生只在君主面前展露真顏,這不但是影衛統領身份特殊的象徵,更是出於對君主安全的保護,卓影知道邢辰修是邢辰牧全然信任之人,但於他而言,他只認邢辰牧一位主子,並不願為任何人破例。
邢辰牧未再開口,像是篤定他最後會遵照命令,卓影卻是將頭更向下低了幾分,低聲道:「國法在前,望聖上三思。」
「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邢辰牧沒再多說什麼,一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一手直接揭了他的面罩。
卓影不敢反抗,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從來不曾在人前脫去的面罩落到了邢辰牧手中,他聽邢辰牧道:「王兄,你記好他的長相,待你離開這皇城到了軍營之後,不可輕易回來,除了我本人和卓影,任何人說的話你都可不必理會。」
「哪怕那人手上拿了聖旨。」似乎是怕邢辰修不明白其中意思,最後幾字邢辰牧說得慢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