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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東西種類各式各樣,但都是很常見的東西,普通的石塊兒,幾支鳥的羽毛,兩片樹葉,寫著字的宣紙,兩支蠟燭,甚至還有儲存完好的薄薄蟬翼。
顧明珩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幾張宣紙是自己第一次教他寫字時用的紙,而那兩支蠟燭,便是大婚當晚寢房中燃著的喜燭,原以為不見了,沒想到竟是被陸承寧藏了起來。
這是阿寧的私庫嗎?顧明珩看著自己親手做的紙鳶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木箱中,最後合攏,上鎖,一時間心中有些怔忪。
阿寧,你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你卻是用真心在對我。想著,顧明珩牽著陸承寧的手往外走去,他一身霜色衣衫,像是反射著春日的暖光。
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崇文館。
將筆墨紙硯收拾整齊,顧明珩準備帶著陸承寧離開,就聽見鄭儒遠的聲音。
“明日可有空閒?”鄭儒遠看著顧明珩一手抱著書,一手牽著陸承寧的模樣,帶著笑意開口問道,一手習慣性地捻著鬍子。
“先生可是有什麼事嗎?”顧明珩停下步子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問道。
“明日在嵇山有曲水流觴文會,不知明珩能否陪老夫這孤家寡人走這麼一趟?”他說著語氣帶著哀嘆,一雙眼卻滿是神采。
他是十分欣賞顧明珩這個學生的。數十年來,他教導學生無數,不管是皇家子息,還是各家大臣的公子,甚至商賈走卒人家的兒郎,但是都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比顧明珩更讓他驚豔。
真當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他生於濮陽顧氏如此的簪纓世族,身份高貴,衣食無憂,卻絲毫沒有驕奢之好。他天生聰敏,才華卓絕,卻依然謙遜有禮,可稱刻苦。
他少年便入東宮,沒有了家族廕庇,身旁亦無人幫扶,卻在這宮廷中依然恬淡澹泊,八風不動,心性堅韌。他的琴曲即可有高山流水之山林雅樂,亦可有廣陵散的氣勢磅礴,可覽九州。
如此之人,日後必可翻手乾坤。
顧明珩聽後笑了起來,看了看安靜地站在一邊盯著花盆發呆的阿寧,隨後又問道,“不知此去需要多久?”他擔心自己離開久了阿寧會鬧脾氣,而自己也沒辦法帶阿寧一起去,現在阿寧還小,皇上必定是不會讓他私下出宮的,這樣過於危險。
“不多不多,大半日即可,你還趕得上東宮的晚膳。”鄭儒遠擺擺手,知道顧明珩在顧及著什麼,他都已經習慣顧明珩事事都將陸承寧放在第一位了,接著又解釋道,“嵇山就在京郊,來回時間也不長。”
見顧明珩點頭,鄭儒遠很是愉悅地捻著鬍子,臉上的皺紋都像是帶上了笑意一般,“就這樣,老夫去找陛下,明日明珩你就以老夫親傳弟子的身份,陪著老夫去參加文會吧。”說著起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崇文館。
顧明珩心知鄭老的好意,曲水流觴文會每三年舉辦一次,正好在春闈之前,可以說是雲集了四方俊才,展文人氣象。
鄭老作為士林領袖,每次都會去參加。而這一次,鄭老明顯就是準備帶著自己去看看,也是為明年的春闈早作準備。
扶持太子,助太子登位並非說說便能夠輕易做到。曲水流觴文會中雲集了四方舉子,春闈前三甲多是出自此處。
第二日天剛拂曉,顧明珩便換上了一件竹青色衣衫,又有些不放心地幫陸承寧掖了掖被子,囑咐道,“阿寧乖乖等阿珩回來好不好?一定不要到處亂跑,阿珩申時(下午3…5)就回來。”他很擔心陸承寧離了自己會鬧情緒,但是又想著他終究是太子,不能一直依賴著自己。
可是依舊放心不下。
“阿徵,你記住,一定不能離了殿下半步。”顧明珩撫了撫陸承寧的臉頰,又起身吩咐道。這次他出宮只帶了阿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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