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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瀟鳴再三要求她回去休息,說,若是她不肯回去,他也不休息,睜著眼睛陪她。泠霜拗不過他,只得離去。
段瀟鳴脫險後,眾將也都退下去各司其職。泠霜回身望了他一眼,見他笑著對自己點點頭,也安心地掀簾而去。
步出帳外,正是朝陽冉冉升起,萬丈霞光躍然穿透雲層,如火如荼,沐人身暖。泠霜不禁深吸一口氣,清晨的清新盡入肺腑,滌盪宿塵。
“夫人請留步。”泠霜待要邁步而去,忽然孟良胤從側轉出來,叫住了她。
“先生還有何事?”泠霜問道。
“沒事,老朽不過是想代全軍上下,向夫人致謝而已。”孟良胤深深一揖,對泠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是我夫君,分內之事,何敢當一個‘謝’字。”泠霜閃身避過,固不受禮。
孟良胤見她不卑不亢,也不再勉強。遲疑再三,終是開口道:“不知前日老朽與夫人所說,夫人可有考慮?”
泠霜早料到他久侯於此,就是為了這事,當下冷笑道:“我早已經給過先生答覆了,只要他親口說要我去,我便去,除此之外,那就不是我的干係了。”
孟良胤依舊面色如常,低頭立在當口,一時詞窮。
泠霜見他無話可說,便轉身走開。才走幾步,又忽然駐步,回過頭來,對孟良胤道:“恕泠霜無禮,我雖為女子,卻也知道大丈夫行事,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江山正統,講究的是名正言順,先生您,也應該不希望千秋之後史家在記述這渡江一筆的時候,有什麼不好聽的措詞吧?”
言畢,再不多言,欠然翩翩而去。
孟良胤被她一番話噎得一時語塞,默然佇立良久,終是仰天一嘆,道:“主公,良胤有負您所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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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霜一進自己的小跨院,便看到一個小丫頭侯在那裡。
一見她回來,忙疾步迎上來,當下就是一跪,泠霜還未明白過來,便聽她哭道:“主子,啞兒姐姐昨夜在房中上吊了!”
泠霜累了一晚,本就足下綿軟。如今忽然聞聽此訊,猶如當頭一棒,一個不穩,險些栽倒在地。
“主子!您沒事兒吧!”小丫頭驚得大駭,忙起身上前扶住她。
“怎麼發現的?”泠霜定了定心神,無力地問道。
“是奴婢今早到她房中喚她起身時發現的。”小丫頭低低答道。
“可告訴了外頭沒有?”泠霜又問。
“嗯,已經回過霍大人了。”
泠霜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她這一去,倒也是一了百了,去了比活著好。”
“嗯?您說什麼?”
“沒,是沒什麼。”泠霜枉自一嘆,道:“叫他們好好厚葬她吧。”
“是。”小丫頭應著,扶她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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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瀟鳴此番受傷不輕,但是行軍在外,自然是不可能好好養傷。他只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又沒日沒夜地開始軍事佈防了。
這次顧皓熵奇襲,也是給段軍敲了一記警鐘,不可一味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裡而忘乎所以。也是到後來,泠霜才知道那夜奇襲,竟是顧皓熵親自帶隊的。段瀟鳴身上那一箭,亦是顧皓熵所為。
泠霜倒是毫不意外。她自然很清楚顧皓熵的箭術,百步穿楊,除了他,怕也沒人能在亂軍之中,輕易傷了敵軍主帥。想到曾有一刻,她與他居然離得這麼近,在隔了三年滄桑之後,又在這壅城擦肩而過。要見的,始終是會見著的,躲也躲不掉!
自從進駐壅城以來,大軍駐紮長江沿岸,泠霜則被安頓在城內。後來段瀟鳴受傷,泠霜便也搬到了營中就近照料他。畢竟,營中全是男人,論起心細,遠遠不及女子。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