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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脂,畫面靨,貼花鈿。
一襲織錦緙絲青鸞獻瑞的大紅寬袖長袍,領口露出藕粉地織金纏枝蓮妝花紗繡‘天祿萬壽’紋方領女夾衣 ,紅地牡丹紋天華錦的上襦,紅地加金菱格填花錦的羅裙,第一層袖口是乘天繡深綠地串枝寶仙花紋,第二層袖口亦是乘天繡,每個袖口皆是四朵四合如意雲紋,自袖口沿兩肩而上,各一對龍鳳呈祥團花紋樣。
腰間繫大帶、革帶、綬帶,衣襟上一列排扣,皆是一溜的‘雙蝶捧珠’金帶扣。
平時慣散著的一頭烏髮綰作了朝天髻,卻沒有用大簪花,僅用了一枚‘鴛荷紋金櫛背’與一對菊花紋水晶簪固發。金櫛背上雕刻的荷梗纏枝,荷花與荷葉交相輝映,一雙鴛鴦遊戲其間,畫面生動活潑,栩栩如生。這件飾物是泠霜十六歲及笄的時候,袁昊天送給她的表禮。
耳上一對藍寶石金耳墜,呈水滴狀,藍寶石上有金花葉紋為蒂,花紋精細,乃是袁昊天贈她的大婚賀禮。
霍綱接到稟報,說泠霜要上前線去,侍衛們力勸不得。
霍綱即可前來,見到的便是她盛裝步出了寢帳的情景。
頓時,彷彿被奪去了呼吸。這樣的一個人,此時,在這烽火連天的戰場,滿天的雪白裡,一襲火紅吉服,如雲蒸霞蔚,站在營帳前,直刺進人的心裡頭去,耀眼地竟叫人不敢直視。
“漢妃這是要做什麼?”他依舊沉穩周密,永遠地不動聲色,謙卑地行禮,低頭便見她層層疊疊的錦繡裙裾長長地曳在身後,腳上一雙‘玉華飛頭履’,細細密密地綴滿了米珠。
“我要到前頭去!”泠霜看著他,堅定無比。
“這個屬下做不了主。”霍綱實話實說地答道。
“本不是要你做主的,只要你給我匹馬駒就夠了!”泠霜一哼,並不與他言辭糾纏。
“恕屬下無禮,我不能答應您!”霍綱依舊低著頭平靜地說著。
泠霜沒有發怒,只是靜默了片刻,而後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霍綱依言,毫不畏懼地抬眼望進她眼底。
“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不是嗎?”泠霜淺然一笑,輕輕一拂袖。燻了瑞腦的禮服,寬幅廣袖輕輕地從他面前尺餘處掠過,甘苦芳冽的氣息撲鼻而來,直叫他整個人都沐在那似有若無的香氣裡。那一點淡薄的氣味,就這樣從鼻端緩緩滲入,源源不斷,傳到他心裡,溶進了血液裡,拔不出,驅不散,像一紙符咒,叫他永生永世也不能忘卻,不可忘卻!
原來,有一天,他也能離她這般近,這般近……
是的,他的命是她的,早在她放過他妹妹的那一刻,他的命,便是她的。那一幕驚心動魄的次日,他去到她的面前,那樣虔誠地跪著,道;“我霍綱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您的!”
她斜倚在軟榻之上,望著庭外春色,雙頰淡淡泛著紅暈,無限慵懶,悠悠然嗤笑道:“我要你這條命有何用?”
是啊,他這條命,賤如草芥,有何用?!卻連近她一步也不能的,有何用?!
而今天,此刻,她卻找到他,說,他的命是她的。
他的命,本就是她的,一直都是,她卻是這樣深的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叫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霍綱定定地跪在那裡,狠狠地閉上眼睛,終於,從地上起身,朝外大喊一聲:“備車!”
秋來相顧尚飄蓬
涼州城已經斷糧三日,軍心也早已渙散得差不多了。
段瀟鳴負手而立,仰望城樓之上,袁昊天仗劍而立的身影。
十架雲梯已經架好了,第一批攻城的先鋒營也早已上梯了。
段瀟鳴在下方觀戰,心中暗驚,到底是戎馬一生的人,袁昊天到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得住氣!換了別人的兵,餓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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