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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玉玲姐弄早餐給你吃。”唐虛懷在梁宛歌還沒衝上來扁他之前,先要求清場,趕小孩下樓,否則有她在,要做什麼都綁手綁腳的。
囡囡又恢復成那個沉默寡言的小自閉兒,彷彿剛剛和梁宛歌在竊竊私語的聰明小大人完全沒存在過,這回連點頭都沒有,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彈跳起,就咚咚咚跑下樓梯。
“囡——”梁宛歌想叫住她,但小身影跑得恁快,一點停頓也沒有,梁宛歌一直到完全瞧不見囡囡的背影,才猛然轉身,暴怒地殺到唐虛懷面前,纖指狠狠戳向他的胸口。“你為什麼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
“口氣?我的口氣很好呀。”
“你那種口氣跟指揮一隻狗有什麼不同?!『囡囡,你先下樓去洗把臉,讓玉玲姐弄早餐給你吃』;『來福,你先下樓去咬報紙,再讓玉玲姐弄狗罐頭給你吃』,你自己比較看看,這兩個句子是不是一模一樣?!”
“哪裡一樣了,你這是欲加之罪!”她的比較法根本是硬拗,而且還是拗到沒有半點道理!
“就是一樣!你為什麼不對她疼愛一點?對她有耐心一點?你對她來說應該要像個爸爸,可是她怕你!你有沒有看到她怕你,她甚至不肯在你面前講任何一句話——”
“我並不自詡是她父親,她只是我一個病患。”他將囡囡從那女人肚子裡拿出來,是因為囡囡有生命跡象,求生意識強烈,所以他救她,在那當下,如果囡囡沒活下來,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這種抽離的第三者淡漠,是當了醫生的職業病。
“你就是用這種想法在看待她?”梁宛歌完全沉靜下來,臉孔上淨是冷漠。
“我的想法有錯嗎?”唐虛懷反問她。
“不,你沒錯,我不能去奢求一個混蛋能多體貼、多懂得去善待一個心思細膩的小女孩,對你而言,她不過就是一塊你從別人肚子裡拿出來的肉罷了,那跟你上超市去挑選一、兩盒牛肉豬肉沒什麼兩樣。在你眼中,她是病患,在我眼中,她只是一個很孤獨的孩子!她就算有病,也是因為你們讓她變成這樣!”梁宛歌握著的拳在發抖,那是她在隱忍怒意的結果。“我今天要回我家,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帶著囡囡一塊回去,我有信心讓她完全不用治療、不用吃藥就能恢復一個五歲小女孩該有的活潑。”
說完,梁宛歌轉身要走。
“宛歌。”唐虛懷將她扯回胸口,料到她會掙扎,他收緊手臂。“我不懂你為什麼生氣。”
“你放開。”她不想解釋,對牛彈琴這種累人的事情她不想做。
唐虛懷用男人強橫的力道制止她的拒絕,直到她踢蹬雙腿也無法掙開他而緩緩放棄,他沒放鬆力道,再問一次:“我的想法有錯嗎?”
梁宛歌深深吐納,抿著正在顫動的唇。
“……對囡囡而言,你不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對她來說,絕對不單單就是一個醫生而已。”
她說著,速度很慢。
“但是如果你救回她,卻讓她認為自己的出生只是一種汙穢的延續,她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因為她是亂倫下的產物,那就代表她永遠都要揹著這個原罪。或許在她心裡曾經想問過:有沒有人願意站在父母親的位置來填補那個缺口?你是她轉移父親形象的唯一人選,她在你身上尋找一個父親的影子,然而你卻沒有這個認知,只當她是一個病患,哪裡有病、哪裡會痛就醫哪裡,完全不給她幻想空間,就是明擺著告訴她,你和她的關係就只會是醫生和病人。”
她深呼吸,覺得肺葉都在發疼。
“她只是個孩子,你有必要……如此快狠準地讓她幻滅,不許她作夢,強迫她立刻要成長到明暸這些、老老實實接受這些……你問我,你的想法有錯嗎?”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去斷言對錯,但是你對一個孩子……太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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