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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啞。陳彤旗聯想起裴鯉昨晚的手機關機，放飛想像，一時都忘了打電話的初衷。

他說：&ldo;小琛啊，你們真的……&rdo;

季琛說：&ldo;嗯。&rdo;

陳彤旗頭皮發麻，想想卻又著實是百感交集。

他沉默半晌，低聲道：&ldo;裴叔叔那裡……&rdo;

季琛說：&ldo;還能怎麼樣呢？走一步算一步吧。&rdo;

頓了頓，他續道：&ldo;如果裴鯉決定放棄……那也是他的考慮。反正我不會再放手了。他不是我的責任。&rdo;

他是我的愛人。

裴鯉到季琛家的時候發現季琛在電腦桌前看卷宗。陽臺上風信子已經謝了一半。裴鯉從袋子裡掏出一盆新買的八千代擱在它旁邊。

季琛悠閒地靠在椅背上，也不說話，只是眯著眼睛看他忙活。耳機擱在桌面上，外洩出粵語歌的音調。

裴鯉跟著哼了兩句：&ldo;這盼望很悠長，亦決心等到尾，等得起‐‐&rdo;這首歌一直在季琛的歌單裡，裴鯉聽了不知多少次，詞是不懂的，發音卻早就記下了。

他瞥了一眼螢幕：&ldo;叫什麼來著……《命硬》？&rdo;

季琛但笑不語。

裴鯉疑惑道：&ldo;今天怎麼了？有點……&rdo;志得意滿？得意忘形？都不是好詞兒，但都還挺貼切的。他伸手戳了戳季琛的酒窩。

季琛按著他的手只是笑：&ldo;我高興啊。&rdo;

無倚仗的時候，行大道如履薄冰；有倚仗的時候，攀山嶽如履平地。

裴鯉還記掛著深圳的事，順勢說：&ldo;既然高興，就順便講講你當時到底為什麼走了。說好二月告訴我的。&rdo;

季琛是真給忘了，這會兒裴鯉提到才想起來這一茬兒。他擰起眉頭，糾結道：&ldo;我反悔了行不行啊。&rdo;

裴鯉疑惑，見季琛是真不想講，思索片刻，寬容大量道：&ldo;行吧，你先保證再也不悄無聲息跑路了，我再考慮考慮。&rdo;

季琛便露出一個笑容來：&ldo;愛你。&rdo;

裴鯉故作冷淡道：&ldo;這一招早就沒用了！&rdo;

季琛失笑。這回他並不是想轉移裴鯉的注意力。他只是真的想說這句話。

裴鯉到底還是有些臉紅。為了掩飾，他屈起手指在季琛腦門彈了一下，轉移話題道：&ldo;陳彤旗跟我說了一些事……嗨，你不信就不信吧，你先看著。你看著我，你看著飛訊。&rdo;

飛訊遇到過那麼多問題，它還會遇到更多問題，一個接一個堆在裴鯉肩膀上，要把他壓到塵土裡去。可它值得。

季琛同樣值得。

裴鯉說：&ldo;你看著吧，一切都會好的。

季琛便柔聲答道：&ldo;我看著你呢。&rdo;

他看著呢。

讓冬天的留給冬天。

他看見的是凜冬之後，春的預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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