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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聞言水溶下意識摸向自己左肩,那被黛玉包紮過的傷口確實在隱隱作痛,可他心內明白,疼的卻是自己的那一顆心,在夢中被心上人所傷的地方。
於是水溶搖搖頭,順勢將手移至左胸,發覺心跳快的不象話,且裡衣已經溼透,——肩背身心,唯覺冰冷。不覺思道:如何會做這怪夢?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說夢有所警,莫非這夢在提醒我什麼?
又想那夢中情形,覺得有些真實的可怕。一時性起,索性翻身下榻——也不用瀲音服侍,自取衣服穿戴起來。
瀲音不解,驚問:“王爺,這是?”
“我要到曉雲軒去一遭,”答話間水溶已穿戴整齊,也不顧動作過大扯得傷口痛——他突如其來的主意,一定要看一看黛玉究竟有沒有在恨著自己方肯罷休。
瀲音雖不知是什麼讓水溶有了這個決定,但以自己對主子的瞭解,還是不問的好,於是忙出了屋,那值夜的大小宮人早大睜著雙眼在外面聽聲兒。瀲音便低聲命:“王爺要去王妃的住處,大家快伺候著。”
一時眾人更不敢多言,有引路的、有提燈籠的、有護衛的,一行人逶逶迤迤直往曉雲軒而來——,水溶被冷風一撲,清醒了好些,冷聲吩咐:“都悄悄的,不要驚了人!”眾人忙答應,瀲音暗思:只怕王爺怕驚的只有王妃一人,其他人他哪能放到心上!
而曉雲軒內,黛玉也並沒有睡。她本就是多思的人,何況今時又逢了關乎自己親人性命的危難之事?
此時她正在後悔,後悔自己因自尊心作崇,沒有去求水溶。這緣由當然有些牽強,黛玉心內明白,自尊是一方面,另一層不欲直視的想法卻是:怕水溶不給自己面子、怕他直接拒絕才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不冒險去求一求,說不定他肯幫忙也說不定,畢竟賈府若傾,於他北靜王府面子也不好看,誰人不知北靜王府和榮、寧二府結了親。黑暗中黛玉這樣思道。可又一轉念想:這只是自己女兒家無知的想法吧,那皇上不照樣是元春姐姐的夫君,尚要對外祖家趕盡殺絕,何論又遠了一層的水溶呢?
一時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在榻上輾轉反側,哪裡能睡得著!
正憂煩間只聽得外面風聲颯颯,看到窗外竹影來回搖曳,又不知捲起了什麼,撞的窗欞直響,偏又從窗縫裡裹進一縷冷風來,雖不強烈卻也帶來寒意,黛玉便緊緊裹住身上紅綾被子。
剛至此,卻聽外面似傳來細微聲音,初疑依舊是風聲,再聽又不是,黛玉便有些緊張——,她原不是多麼膽壯之人,如今在此悽然冷夜、聽了異樣聲音更添膽怯,欲叫醒外屋紫鵑,又不忍心,她也是伴了自己半宿,十分忍耐不住方睡了去。憶起在宮中她也沒有睡好,黛玉便禁了聲。
正驚疑卻又聽似是腳步聲,黛玉便舒一口氣,想當然以為是巡夜的宮人,便勸自己還是睡去的好,天大的事也只能等到明日再作打算了。
於是閤眼。卻在此時聽紫鵑起來的聲音:黛玉不覺又留神細聽,聽清不覺大吃一驚:這早晚,如何會是他來了呢!?芳心便突突亂跳起來,卻是喜也不是,憂也不是,心中卻知——不管如何自己只有承受的份兒,其他無論婉言謝絕還是推卻都是不合理數惹人貽笑的口實。
正不著不落紫鵑已滿臉喜氣捧燈進來,她的身後,瀲音伴著水溶帶一身寒氣看著自己,水溶卻是披著雪白的裘衣。
黛玉忙欲起身,起至半截兒又停住:想起自己只著裡衣——此時紫鵑笑吟吟上來解圍,她將燭安放在梅花几上,說出一句沒時沒景的閒話:“王爺,王妃,可要喝茶麼?”
自然是不要,瀲音笑嘻嘻將她拽走,二人臨走前不只將軟簾放下,將那雕花門兒也死死帶住。黛玉不覺赤紅了臉面。
屋內只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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