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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一切歷歷在目宛若昨日,卻不知今日早已是物是人非:迎春悲嫁、寶玉瘋痴、香菱不知生死、寶釵姐妹被家務事纏身,惜春因年幼又從來都是懶怠參加的,直如自己,亦被困在這皇城之內不得自由,也不知今生自己還有沒有機緣再和姐妹們重聚,再和大家起一次社……,想著想著,黛玉便有些出起神來,竟將眼前最尊榮的一堆人忽略了開去。
正痴想著,忽聽又有人發話:“皇上,咱們倒忘了這一現成的人材,恕臣妾多次口,臣妾往日原也曾聽賢德妃說起過,她們家女子讀書俱強過男兒——,雖許是玩笑話,但思這林王妃在榮府長大,又皆她父親林大人曾是二十年前的探花郎,今兒怎麼能將林王妃撇過去?也該請她一併做了才是。”
黛玉猛一愣回過神來,抬頭間發現柳妃輕揚雙眉面帶得色的看著自己。便下意識想推辭。
“這倒是,朕也曾想了,只怕清兒不肯讓他王妃露才,又顧及王妃本是帶病的身子,方撂開了去。現愛妃既提起,說不得賢侄媳也提一提筆才好。”還沒待她駁口,皇上金口已開,卻笑向太后請命:“母后覺得呢?”並不問黛玉一句。
太后想了一想,竟也不問黛玉,反向水溶笑道:“既是清兒的人,自是由清兒說了算。”
聞言黛玉更覺氣悶,便將一雙似喜非喜的星目盡斂了喜意看向水溶——黛玉其實是個爭強好勝的人,當年元春省親時她也安心想展大才,然當時因只限一詩一韻,自己便胡亂做了去。就這也獨佔鰲頭,因而心中雖失落彼時卻也是沾沾自喜。
可此時心境卻和彼時一點不同,如今元春屍骨未寒,此時如何能和當年相比?於是便用一雙妙目看定水溶,看他如何說。
不料水溶亦不看自己,想也不想便應了。小太監便執了紙筆過來。
黛玉心中氣惱,總覺今日有什麼地方不對頭。然既有聖命卻也無可如何,自己也並不是小家子氣無故推諉之人,便忍氣鋪了雪浪箋,素手執起羊毫來——略想一想,黛玉心中便有了幾句。因心中懷著氣憤,索性一揮而就。竟第一個呈了上去,接著吳月蘅、水溶以及水淳、太子相跟著寫畢,諸人俱奉自己所作呈上御覽。皇上依次看了去,太后旁邊微微笑著飲茶。
等待其間,水溶淺笑著和太子、水淳說著什麼。黛玉也不去聽,反將一雙眸子看著那亭外景緻。
雪映梅花,白的耀眼,紅的奪目。兩相映趁,黛玉似恍惚回到三年前的揚州城:那時,在林府後花園,水溶一身華服輕裘傲慢的看著自己,答應自己不將鄒姨娘所言將所謂的母親密事宣揚出去。
那時,百感交集的自己再也想像不到,自身竟會和‘昔日仇敵’有這一番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廝纏,並‘委身’嫁於了他……,這,究竟是虐緣還是上天對自己的懲戒?
黛玉這裡思起往事,便不免將眸子轉向了水溶,對方本正和兩位皇子喁喁細語,卻象生了第三隻眼,忽抬眸向黛玉展顏——,水溶相貌本生得好,那笑便如春花初綻,諸人瞧見,不論男子、女子都有些失神,黛玉忙忙躲開,伸手取茶掩飾。
目光卻不意又和對面吳氏姐妹撞上,覺得那吳月蘅臉色微微紅著,卻又轉眼間變白,目光本是閃著煞人的光澤,卻在觸到自己時黯淡下去,便不覺微微一愣。
又看那吳婕妤,眸光更是閃爍,面容亦有幾分意想不到的不善。黛玉覺得也許自己多心,覺得她的不忿有幾分衝著自己來的意思。
黛玉心中不免一動,覺得有什麼在自己心中劃過。剛要細細思忖,忽聽上首皇上先嘆後讚了一聲:“讓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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