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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往山下看,能看到前方不遠處就有一條小土路,便重新啟動車子,一路顛簸著、搖晃著順著土路開到山坡下,這才停了車,把車窗都升上來之後,便拔了鑰匙關門下車。
沿著山坡爬上去,也就兩分鐘,就接近了羊群。
大黃狗發現有陌生人接近,第一時間就爬起來,嗚嗚地衝這邊低吠著。
李謙停步,用蹩腳的陝西話往山頂喊:“老哥哥,你看個狗麼……”
不一會兒,山頂上有人站起身子往下看,吆喝了一聲,那大黃狗嗚嗚地轉身往上坡上跑,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李謙。
李謙就不管了它了,邁步往山頂走。
山頂上一共有三個人,兩個年齡稍大,另外一個年齡稍小,估摸著也就二十來歲,三個人都包著羊肚子手巾,一看就是這附近的村民。
而且,看周圍的羊群就知道,他們正在這兒放羊呢。
李謙就上去套近乎,拿出身上常備的本地煙,先就一人散上一顆,然後才在山坡上隨意地坐下來,用他那蹩腳的本地話跟人家閒聊。
對於本地人來說,尤其是在放羊的時候,唱幾嗓子,本來就是休閒娛樂,打發無聊的,李謙散了煙,還掏出打火機挨個兒給點菸,讓人家唱,人家就真給他唱。
剛才那首《上一道梁下一道坡》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老漢唱的,聽李謙一個勁兒誇唱得好,老漢就羞澀地笑笑,一邊抽著煙把弄著自己的眼袋鍋子,一邊又給他唱了一首連李謙上輩子都沒聽過的民間小調,還別說,很有韻味。
唱完了,老漢就指著旁邊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額唱得不中,你小老漢要聽曲兒,叫他給你唱麼,這後生唱得好!”
李謙看向那小夥子,那小夥子就也不害羞,張口就來了兩段,果然,他不但嗓子更好一些,唱得也是極有味道。
李謙聽完了,就繼續散煙,繼續讓人家唱。
可這回人家不幹了,就問李謙是打哪兒來的,幹嘛非要聽曲兒?
李謙就耐下性子先跟人家聊,說自己是從事音樂工作的,這一次是下來採風,還吹牛說自己想把國內的這些地方民歌推出去、推向全世界。
人家聽他說什麼推向全世界,都淡定得很,壓根兒不知道全世界都聽陝北的酸曲兒是啥概念,倒是對李謙做的音樂工作挺感興趣,就不住地打聽。
你都做啥?
我就負責給那些唱歌的人編詞兒、想曲子,他們拿了我的詞兒和曲子去唱,錄成磁帶賣!
那你一個月掙多少錢?
一個月……三千來塊吧。我收入比較低。
吔。那你掙得不少。額們村也有出去打工的,一個月也就一千來塊,有的還不到。還是你們城裡人會掙錢!
…… ……
不得不說,掙錢這個話題,真是全民話題,一聊這個,話題就多了。順著一扯,幾個人坐在山頂下邊一點一個被風的地方。不知不覺就扯了半個多小時。
結果聊著聊著,李謙讓人家唱,那一開始唱歌的老漢就說了,你是唱歌掙錢的,你唱得肯定比額們好,你也唱一段。
李謙也不是那害羞的人,就真的給他們唱起來:“走頭頭的那個騾子呦……”
李謙的嗓音條件不錯,至少不比那個後生差,而且氣息更是已經練了一年多,可以算是初見成效了。但實話說,他現在唱歌。只是唱得不錯而已,在他自己看來,自己唱歌似乎還缺少某種味道——所謂味道,也可以解釋為辨識度之類的東西,總之,就是聲音裡的感情還不夠飽滿、不夠打動人。
而事實上,這一次開著車出來轉悠,先是大草原後是黃土高原的跑,所謂採風,肯定也有這個目的,但更主要的原因,主要還是他想跟民間那些沒受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