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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朝答應王安石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此行必然會遇上戚少商,甚至他的初衷就是為了這種必然。但是他從不願設想與戚少商的重逢,他對戚少商最後的印象還是迎面而來的染血劍鋒,縱使聽說後來戚少商不僅自己不肯殺他還要攔著別人殺他,也自覺兩人之間再回不去從前。更何況如今朝堂上諸葛神侯與王半山各領一黨為了新政針鋒相對,顧惜朝投了王安石,戚少商卻是在諸葛神侯手下做事,這一趟只怕也是替諸葛有所謀,他們兩個只怕連類似魚池子那種不得已的和平都難以維持。
晃神間,來人急匆匆靠近顧惜朝,看也不看,直接把他整個人撈起來,扛在肩膀上就走;顧惜朝腦門衝下,血氣上頭,心如擂鼓:真的是戚少商!
戚少商應該是已經瞭解過此間佈防,熟門熟路數次閃避,帶著顧惜朝躲進了一個暗道,疾步走了一段,進到一個陰冷所在,才把他放下來,去揭蒙在他臉上的黑布。
顧惜朝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劍光。他發覺自己彷彿身處劍池,周遭盡是寬寬窄窄、長長短短的劍,牆上的一點燈火經過這無數劍刃的反射與擴大,白晃晃地佔滿了顧惜朝的視線,使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好似聲音和動作都叫這些劍光切斷了。
然而他沒能怔忪多久,因為戚少商立刻面色驟變,嚇得後退一步,喉嚨裡低低叫出來:“顧惜朝!”
好像他放出來了一個怪物似的。
這種反應叫顧惜朝有些煩悶,他以為一路上扛著他的時候,驟然見到他的時候,甚至在發覺自己一路留下的訊息的時候,戚少商就應該認出他了;即使無法確定,戚少商也不應該在這時候表現出這樣大的驚異。
這種煩悶讓顧惜朝開口的時候很不友善:“這麼害怕,戚大俠該不是以為顧某早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此刻是見鬼了吧?”
“原來你做了鬼還要來找我的?”戚少商定了定神,“你越獄了?怎麼會在這裡?白大人的事情與你什麼關係?”
思及戚少商眼下是諸葛神侯手底下的名捕,顧惜朝嘴裡老實話滾了一圈,到底沒有對戚少商說他是來暗中相助白璐的,換成個問題去問他:“你不好好查你的兇手,管我的事做什麼?”
戚少商抬手捏住他的脖頸:“軍中殺人的兇手與你無關?”
“戚大俠真看得起在下,”顧惜朝被他手心的溫度激得一顫,“六扇門養了這麼多人,查不到最初出事的時候,我還在大牢裡喝餿水?”
他這話一說,戚少商的眼神不由得軟了下來,也不再追問,手順著顧惜朝的肩膀滑到他身後,去解綁在他手上的繩子。
顧惜朝由著戚少商去,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繼續打量這個存滿利劍的屋子:“有意思,原來此處是一個劍莊,難怪之前的倉庫裡全是木材的氣味;兵器鑄造受管制,他們不能明目張膽採購火炭,只能這樣替代了。”
戚少商已經解開他的手,拿著他的手腕活動了兩下,又蹲下去解他的腳踝:“不錯,這裡是城外近水山莊,江湖上都知道是個鑄劍的世家所在。”他丟開繩子,一樣在顧惜朝小腿上揉了揉,好讓他的血脈儘快暢通。
“你認得這裡主人?”顧惜朝手腳知覺恢復,站起來小心檢視。
“不認識,不過聽說過,莊主叫做江橋,畢生長於鑄劍,他的獨子江點紅雖說子承父業,但在江湖上還有個燕山劍客的名號,”戚少商猶豫一下,“按說他們都不是會涉足廟堂的人。”
顧惜朝說:“我當初去殺你時候,你也只是個土匪頭子,如今不照樣穿了官衣,吃著皇糧?”
他此刻舊事重提,好似重劍當頭直下,戚少商眉間怒氣一聚,伸手去拉他:“你就這麼喜歡跟我對著幹?”
顧惜朝反手一掌拍開他:“我一直都是做我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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