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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微微一笑,道:「謝家的確老謀深算,若真是逍遙樓與天下門的瓜葛,他們不必引火燒身。只是不知那俞婉,何去何從?」
阿沅道:「她若有個三長兩短,定是天下門所為,他們不敢。」
花紅玉道:「這倒也罷,蕭進已死,兇手也已擒著。我讓銀兒去衙門,接她過來作伴,只怕她不肯。」
不多時,天已將暮,銀兒一個人回來畫舫,掀簾進來,稟道:「俞姑娘說要回興教寺街的宅子,她多謝姑娘的一片好意。」
花紅玉微微一笑,道:「是了,她還有這麼個去處,倒是我唐突。」
銀兒道:「俞姑娘在公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面,將蕭進的人頭與骨殖收進藤匣,她手上小心,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堂下竟沒個人敢言語了。」
阿沅聽了這一句,道:「和尚,我往興教寺街看看。」
和尚還不及說話,阿沅已徑直離開了畫舫。
顧沅還未到興教寺街,就聽見有人高喊「走水」、「走水」!她自街邊飛上屋簷,只見城西那紅光沖天,烏煙騰騰,周遭多是提桶挑水去救的百姓。
她面色一冷,飛簷走壁到了那興教寺街,但看看門首,那火果然是從蕭宅燒起!大風襄助火勢,火苗愈刮愈烈,呼呼有聲。
門外的鄰裡早有嘆的,說這火是蕭夫人自個兒放的。
先前有人抬水救到裡頭,隔著好幾丈的火光,蕭夫人端坐在正堂中央的胡床上。頭髮絲兒、衣裳都著了火,也不曉得疼,微微含笑,直像火裡的泥胎菩薩!
大夥衝進去想救,四處大梁卻已著火,那樓要是倒在火裡,誰敢進去送死?
一時間,眾人都說蕭夫人心事已了,為夫死節。
還有人說,要到衙門,給她立個貞節牌坊。
想來眾人已棄了蕭宅,只忙著止住大火往四處蔓燒。
阿沅一騰身,過牆飛進火裡,石子路熱得似炮烙一般,周遭一團團樹影燒起火光,映得她臉熱冒汗。那正堂更似一個火窟,火焰裡的煙霧嗆人,阿沅邁上階去,心下嘆息。
若不能與有情人長相廝守,想來不必眷戀人間。
那火裡卻忽然風過一人,他懷裡還抱著一人,瞧見阿沅時,喊道:「姑娘!你怎麼來了!」
竟是小乙前來救人,阿沅見那俞婉臉上烏炭一般,頭髮枯滅,氣息奄奄,也不敢多留,緊隨小乙,從後牆趕出了火場。
後牆外,停一駕馬車,早有幾位伴當等候,小乙將俞婉抱上車轅,那車夫已駕馬要去,小乙匆忙之間,見阿沅不跟來,便隔著馬車,揚聲向阿沅告個辭。
阿沅曉得逍遙樓的能耐,她不必添亂。
她只回身看那蕭宅的大火,風助火勢,如扇面般。
看了不知有多久,天上忽而灑下幾滴甘霖,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接著越下越大,瓢潑而下,濕了她衣裳。
有這一場雨,火也燒不遠。
阿沅轉身離去,不料街口槐樹下,還有一輛馬車靜候。
車轅跳下一個年輕男子,面龐如玉,唇若塗朱,身著青衣,風流姿態。
那男子步上前來,拱手問道:「在下陸青,我家公子請姑娘上馬車說話?」
那車簾擎起,趙洵遠遠望著她。
阿沅點點頭,走到馬車旁,朝趙洵道:「你不是遠遊了嗎?怎麼有心思出門看火?」
趙洵微微一笑,道:「閒時遠遊,暇時看火。」
阿沅道:「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你坐上馬車再說話不遲。」趙洵道。
阿沅也不推辭,便同那陸青,坐上車轅。
陸青臉帶笑意,駕著馬車,從興教寺后街,到了揚州四橋。
因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