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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裡晚晴、晚弄和晚玉正面面相覷。
若說白世非在浣珠閣雖也曾待到半夜,但總歸離去,還算給他與尚墜之間留了一線生機,那麼端午節在飲綠居整夜不出,在旁人看來,無疑於是為兩人冰冷的關係徹底打上了死結。
然而,奇就奇在,個個都以為墜子這回肯定得氣瘋掉的時候,她的表現卻出人意表。
只除了晚弄在閒聊中無意提到從鄧達園處聽來的管事房規矩時,她曾出聲打斷她的說話,蹙著眉心問了句,“你說什麼?漏洩庫房轄物及帳房所管錢數者,都會被杖擊出府?”
“沒錯,二管家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她迄自陷入沉思,只對晚弄的問話下意識搖了搖頭,神色間似微有領悟,對她們三人再度提起的白世非夜宿飲綠居的話題既沒反應,也不好奇,彷彿毫無關係的局外人一般,一概不聞不問,置身事外處之泰然。
沒有人明白她不同以往的反應從何而來,由是才令晚晴等人覺得惴惴不安,已經看不透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最後還是晚晴率先開口,相勸道,“要不是你去了找丁大哥,公子也不會喝醉,我聽那些嬸兒私下說了,男人醉死時行不了事,我估摸著公子也沒那麼容易失身,你就不要計較了。”
尚墜沒理她,只是端著熱騰騰的湯藥輕輕吹氣。
一旁晚弄嘴快,“這也難說,公子便行不了事,可誰知道那位會不會霸王硬上弓——唉喲!死晚晴,你掐我幹嗎?”
晚晴罵道,“你是嫌墜子不夠煩吧?或者這是你的經驗之談?你個潑蹄子是不是對二管家上過弓了?” 晚弄急得跳起來,伸手就要扇晚晴的嘴巴,“你再這般瞎嚼舌我可不依了!”
閃身躲過的晚晴還待再損幾句,一旁安靜的晚玉已看不下去,起身將兩人隔開,“我求求你們都歇下來吧,墜子還什麼沒說呢,你們這就打上了,真是不知所謂。”
晚晴以手指戳她額頭,“就你知所謂,這幾日當完值後總是神神秘秘地獨個兒出府,你說你都幹嗎去了?”
原本專心慢慢抿喝著湯藥的尚墜長睫微微一動。
“我……我娘這幾天老毛病又犯了,我抽空回去看看她罷了。”晚玉怯聲如蚊,低得幾不成言。
“別說我沒提醒你,也就咱家公子寬宏海量,且大夫人不問事,邵管家又為人慈藹,故而府中門制寬鬆,若是在別個士人家裡,你便觸了‘無故不得出中門’的規制,只怕早被主母杖撻了。”
“我以後曉得注意了……”微弱聲線壓不住心底惶恐,明顯透出一絲不安,晚玉低頭道,“我一會還有活兒要幹,不和你們多聊了。”匆匆告辭而去。
“她這是怎麼了?模樣兒怪怪的。”晚弄好奇道。
尚墜抬起眼,望向門外柱廊裡漸走漸快的背影,回過首來,沉思了會兒,向晚晴道,“晚玉可是典僱於府中?”
“可不是,當初她家裡窮,姐妹多,都快活不下去了,她爹聽說白家心善,便尋到府門來,邵管家奈不過她爹苦苦央求,最後出七百貫與他立了十年典身契,而今一晃眼,也已過了五年。”晚晴說著說著,輕嘆起來,“我們也幸得是寄身白府,倘若流落在外,難保不會被主人逼納收房,始亂終棄,萬一碰上妒心重的主母,只怕免不了還會被加事問罪,鞭撻逼殺。”
晚弄聽了,也心生淒涼,“一日為婢,終身為奴,律法說是至多隻能賣身十年,年滿當送還,事實上談何容易,真能象白府這般,在約滿後切切實實出得了門的又有幾人。”
“你我至少還有一片好瓦遮頭,有些官富之家,典僱時更是故意避立年限,使人永無出期。”這汴梁城裡比她們還更悽苦的不知萬千。
有幾戶人家的婢女能如她們這般好運,偶爾午後得個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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