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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谷寒乾咳了一聲,方才谷京那麼大的嗓門,別說船上,怕是兩岸都聽的一清二楚。
幾人走進船艙內,略略看了一圈,谷寒壓低聲音問道,“籍兄,你看有沒有可能是昨晚與先生對弈那人劫走了先生?我觀他不懷好意。”
船艙裡面一目瞭然,並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儘管宋初一向來不怎麼正經,卻也不會無聊到開這種玩笑。
籍羽蹙眉,問谷京道,“其他地方找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谷京抓著腦袋回想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
“還是令人搜船吧。”籍羽看向谷寒。這船不大,也並沒有什麼暗室和旮旯,這麼一個大活人在船上,不可能找不見。
“只能如此了。”谷寒點頭,出去吩咐找人。
夕陽西下,滿船沒有一個閒人。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四十餘人竟然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每個人都越來越焦躁。谷寒他們是秦國花大力氣訓練的劍客,每一次都是保護大秦權臣,因此即便宋初一隻是個沒有掌大權的柱下史,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懷疑她對秦國的重要性。萬一要是給弄丟了,又豈是他們用腦袋能換回來的?
“可有人動過臥房裡的東西?”籍羽問道。
沉默須臾,有個劍客站了出來,“上船之前,頭兒讓收拾寢房,我去撒了泡尿,沒來得及提前收拾,所以開船之後立即收拾,別的沒動,只將裡面一堆被褥席子放進了底艙,重鋪了新的。”
幾個知情的人不禁一身冷汗,連谷京都噤了聲。
“你就沒發覺那被褥有什麼異樣?”谷寒無力的道。
劍客滿心茫然,卻還是實話道,“沉點。”
籍羽向來都不是個溫柔細緻的人,他怎麼樣卷出來就怎麼樣丟在了船艙裡。倘若是宋初一睡覺老實,保持原樣,劍客怎麼會發現不了裡面有人?關鍵是她把被褥滾的亂七八糟,清晨上船時候光線暗,劍客慌忙之下為了節省時間,便隨便打捆了個包袱丟到底艙去了,根本不是像籍羽那樣攜著。
“還不快去底艙把那被褥取出來”谷寒怒道。
劍客頓時明白緣由,臉色微白,應了一聲,連忙跑到底艙去。
宋初一是那種只要沒有光線便可以一直熟睡的人,在裡面就沒有醒過。
船艙裡太黑,劍客只能掌燈下去。
他剛下了樓梯,在船板上站定,轉眼便瞧見面前的包袱裡伸出一隻手,掙扎了片刻,緊接著一坨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擠了出來。
劍客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面上卻還是退了幾分血色,一手持燈,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按住劍柄,試探的喚了一聲,“先生?”
“嗯。”裡面傳來悶悶的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聲咆哮,“誰他孃的把我被子掖的這麼緊”
劍客顧不得抹汗,趕緊將包袱解開。
宋初一鬆了口氣,滿頭亂髮的從裡面爬了出來,看了看艙內,問道,“天還沒亮?”
“回先生,快天黑了。”劍客端著牛油燈,小心的探問道,“先生可要上去?”
宋初一緩了片刻,腦袋才逐漸清醒起來。她看著周圍的堆得滿滿的物資,再看劍客的神情,覺得有些奇怪,“出了什麼事?羽和寒呢?”
為什麼她藏到底艙?而且不見兩位正主?
“他們在上面等您呢。”劍客沒什麼底氣的道。
宋初一再次打量眼前的人,認出的確是她帶過來的劍客,平時偶爾還會調戲一兩句的小青年,這才半信半疑的道,“走吧。”
出了甲板,一股帶著淡淡腥味的河風吹來,空氣清新的把宋初一嗆住,她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在下面險些悶死。
“先生”谷京大步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