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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
“我早八百年就勸告過你,另外找份正當的工作為上,少給我賴在大學裡混日子。憑你的資歷,即使出馬開課升任講師也沒問題,結果呢?你偏偏喜歡耗上那個勞啥子助教的小名頭,還有事沒事地看上一些阿里不答的老道姑。你自己想想看,如果把幹助教的時間用來成立一間律師事務所,現在怕不已經揚名海內外了。”馬川行噼哩啪啦地先吼個過癮再說。
“是嗎?你這麼以為嗎?”陽德緩緩地從休閒椅上挺直身子。
喔哦!馬伕人彷佛聽到十級颱風的警報聲掀翻了屋瓦。
陽德不站起來還好,只要他兩腿一觸及地球表面,即代表正式備戰狀態。這小子擅長以保護色干擾對手視聽,比夜貓子更精銳靈敏,無論文攻、武伐,都算一等一高手,往往敵人稍一失神,再回過頭來便發現自己一敗塗地了。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有什麼要緊事下回再聊吧!”她當下介入戰局。“兒子,你明天一大早還得趕回學校呢!快快睡覺去。”
和事佬不由分說地扯著他手臂,使勁往二樓拖去,拚命拍撫他後背的玉手彷佛想撫平大貓豎直的寒毛。
“我的話你究竟聽進去沒有?”馬川行依然杵在原地叫囂。
“你給我少說兩句!”她回首發雌威。
陽德不願讓繼母為難,順從地離開沙場,步上二樓的休戰區。
“媽,你如何忍受他的嗓門這麼多年的?”他咕噥地和繼母咬耳朵,不願讓她難做。
“這算什麼?你還沒聽過他打鼾呢!”馬大人嘆息,忍不住發了幾句勞騷。
既然換了一個對手,陽德迅速更換統戰策略,端出他最可憐、最需要溫暖的幼貓臉,尋求母性支援。
“對了,現在怎麼辦?老頭子發火了耶!我準女友的活動還得仰賴他賞個臉。”
“少來!剛才你撩撥他的時候,為何就沒考慮到女朋友的問題?”她又好氣又好笑。“你呀!只差不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有幾斤幾兩重我還會不曉得嗎?”
陽德的生母不外乎別人,正是她的親姊姊。
當年姊姊罔顧不適合懷孕的孱弱體質,發狠為丈大生下一個心肝寶貝。由於她們陽姓孃家缺少男丁來傳香菸,馬川行顧念愛妻拚著生命危險的辛苦,於是接受陽家提出的第一個子嗣從母姓的要求。誰知姊姊產後苦撐了四個多月,終究撒手人寰。
初時,馬伕人以小姨子的身分,自願為姊夫照顧孩子,因此他深深痛惜愛侶、追悼亡妻的真情,盡數看在她的眼裡,日久也感動了滿腔的少女情懷。
朝夕相處之下,即使石人兒也會被徐風磨圓了稜角,何況人心原就出於有情生。於是,在小陽德滿兩歲生日當天,他們倆決定成就歲月促成的情愫,正式結為連理。
儘管她的名分扶正了,馬川行卻被元配喪命的過程嚇怕了,尤其當他知曉陽家女性天生體質就不適合育生後代,更是抵死不肯讓第二任妻子懷孕。
好處是,馬伕人毋需經歷懷胎生產之苦,便能擁有一名聰明機靈到心坎裡的寶貝兒子。
壞處是,陽德會長大。
這小子打幼年開始心眼就多,年歲一長自然益發難纏。有一天他突然發現,頂著孃親的姓氏既逍遙又自在,從此便不急著認祖歸宗、遵從父命。因此尋常人家的父親火大起來嚷嚷“我要和你切斷父子關係”的恐嚇,對他從沒能生出多大效用,頂多皮他老爸一句:“無所謂,咱們倆“看起來”本來就沒有父子關係。”
徒然讓他老爸暴怒得心臟病發作而已。
馬川行若像急躁狂熱的牛頭犬,陽德就似一隻懶洋洋的頑皮貓,總喜歡伸出爪子,撩撥得牛頭犬汪汪狂吠,然後悠哉遊哉地走開,蹲在草叢裡旁觀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