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堅強的那種神氣……在在都構成一種莫名其妙的,強大的引力,把他給牢牢的吸住了。一個受難的母親,一個孤獨的女人,一個可憐的靈魂,一個勇敢的生命……他想得出神了。
他的沉默使她心驚肉跳,不祥的預感從頭到腳的包圍住了她。她的聲音簌簌發抖:
“那麼,我猜想的是真的了?”她問:“你一直在安慰我,一直在騙我了?事實上,她是活不久了,是嗎?”她咬緊牙關,從齒縫中說:“告訴我實話,我一生,什麼打擊都受過了,我挺得住!可是,你必須告訴我實話!”
他緊盯著她。“你不信任我?”他終於開了口:“我說過,我會治好她!”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說得多堅決,多有份量,多有把握!上帝的聲音,也不過是如此了。她眼中又浮起了淚痕,透過淚霧,他那堅定的面龐似乎是個發光體,上帝的臉,也不過是如此了。她幾乎想屈膝跪下去,想謙卑的跪下去………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溫暖而有力,上帝的手,也不過是如此了。“過來!”他命令的說,把她拉到沙發前面。“坐下!”他簡短的說。她被動的坐在沙發裡,被動的望著他。
他把自己的醫藥箱拿了過來,放在咖啡桌上,他開啟醫藥箱,從裡面取出一大疊X光的照片,又取出了一大疊的病歷資料和檢驗報告。他把這些東西攤開在桌面上,回頭望著她,清晰的、穩定的、強而有力的說:
“讓我明白的告訴你,我已經把雨婷歷年來的病歷都調出來了,檢查報告也調出來了,從臺大醫院到中心診所,她一共看過十二家醫院,從六歲病到現在,也整整病了十二年。平均起來,剛好一年一家醫院!”
“哎!”慕裳輕吁了一聲。“我從沒有統計過,這孩子,她從小就和醫院結了不解之緣。”
“她的病名,從各醫院的診斷看來,是形形色色,統計起來,大致有貧血、消化不良、輕微的心臟衰弱,一度患過肝炎,肝功能略差,以及嚴重的營養不良症。”
“我……我什麼補藥都買給她吃,每天雞湯豬肝湯就沒斷過,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會營養不良。”慕裳無助的說:“以前的周大夫,說她基本體質就有問題,說她無法吸收。無法吸收,是很嚴重的,對嗎?”
夏寒山定定的看著她。
“如果不吃,是怎樣都無法吸收的。”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不吃?”慕裳驚愕的抬起眼瞼:“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沒有做給她吃嗎?”“你做了,她不一定吃了!”
慕裳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我不懂。”她困惑的說。
“讓我們從頭回憶一下,好不好?”他的眼光停在她的面龐上。“她第一次發病是六歲那年,病情和現在就差不多,突發性的休克,換言之,是突然暈倒。暈倒那天,你們母女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眼珠轉了轉,然後,就有一層淡淡的紅暈,浮上了她的面頰。“是的,”她低聲說:“那是她父親去世後,我第一次想到再嫁。有位同事,和我一起在大使館中當翻譯,追求我追求得很厲害……”她嚥住了,用手託著頭,陷入某種回憶中,她的眼睛浮起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唇角有一絲細膩的溫柔。不知怎的,這神情竟微微的刺痛了他。他輕咳了一聲,提醒的說:“顯然,這婚事因為雨婷的生病而中止了?”
“是的。”她回過神來。“那年她病得很兇,住院就住了好幾次,我每天陪她去醫院,幾乎連上班都不能上,那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那同事去了美國,現在已經兒女成群了。”“好,從那次以後,她就開始生病,三天兩頭暈倒,而醫院卻查不出正確的病名。”
“是的。”夏寒山不再說話,只是鎮靜的看著她。於是,她有些明白了,她迎視著他的目光,思索著,回憶著,分析著。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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