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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王府的大管家皺皺眉頭:“倒是那位探花郎,眼若桃花,勾魂似的,絕非良家子。”
當時的蕭懷瑜捧著黑糊糊的藥碗微微頷首:“非良家子麼……”揮手令管家退下。
非良家子麼?瑜王突然覺得十分好笑,壽星圖的左右兩側分掛兩幅長軸,上錄“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賀詞雖然俗不可耐,但那幾筆梅花篆卻是輕重有致,方圓相濟,非潛心下過苦功不得爾。
此地此景,不免令蕭懷瑜暗暗惋惜,懊惱今日不該將老總管留在府裡,否則帶到這兒,讓他瞧瞧他口中那位“絕非良家子”之探花郎竟能寫出這等清絕飄逸的字來,只怕老總管會當場大呼老奴有眼無珠。
他越想越有趣,竟就這麼輕輕地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回眸瞟了瞟身邊莫明所以的梁殊,語氣悠然:“此等妙手丹青,也只德才兼備如梁相者才能與其相得益彰。”
梁殊聽著這句讚美的話,不知為何心裡頭卻覺得十分不舒服,表面上笑容絲毫不變:“王爺謬讚!”面前這位王爺與其他封王的皇子可大不相同,蕭懷瑜幼年時曾落過水,沾過毒,後來雖然治了個七好八好,可一直病怏怏的,皇位自然輪不上他沾邊兒。但是,當今聖上卻對這個兒子寵愛非常,自幼千依百順,如今長大成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地任他做個逍遙王爺,更有那太子念著生母早亡,對同胞弟弟愈加關愛,兼之他因身體之故不可能繼承皇位,又始終超然脫俗,從不參與皇子間的奪位紛爭,兄弟們自也不與他為難。故而蕭懷瑜在朝中雖無實權,卻也沒人敢真正得罪了他。
賓主互相謙讓一番,依次就坐,蕭懷瑜身份尊貴,與梁殊分坐主位,底下官員按官階大小列排。臨門靠牆角處放了三張檀木椅,上首坐著的正是新科狀元、畫壇俊秀姜澧,中間乃榜眼蘇清嵐,最末位卻空著。梁殊瞧那空位著實刺眼,忍不住問道:“凌探花呢?”
一名長相周正的相府小廝忙道:“稟相爺,凌探花……”他頓了頓,突然發現這話不太好回,說那事兒未免有汙在座諸位貴人的清耳,得挑個文雅些的詞兒才成。
還沒想完,卻聽耳邊一道清脆的聲音不急不躁緩緩響起,語氣裡帶著些不易為人所查的揶揄之意:“相爺少待,卑職來了。”
廳門口站定一人,紅色的官袍套在身上略顯寬大,頸項修長,膚色微黃,嘴唇卻是淡淡的、歷盡塵世滄桑般泛著隱隱的淺白,鼻樑不算高,偏偏一雙桃花眼兒左顧右盼,神采飛揚,只那麼似笑非笑地站得筆直,廳中每一個人卻都覺得那雙眼睛注視的正是自己。
蕭懷瑜手捧茶盅,垂眸瞧著碧綠的茶水中晃晃悠悠映出黑黑的人影,心下越發好笑,似乎已經猜到了那人將要出口的驚人之語。
果然,那家夥是絕對不會讓人失望的,只見他雙手抱拳彎腰作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相爺恕罪,卑職日前喜貪腹欲,一不小心,吃得太多,以至上下難通,這個……”他的話還沒說完,榜眼蘇清嵐突然重重地咳嗽一聲,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那人頓了頓,眸光溜溜一轉,彷彿並不明白蘇清嵐為什麼咳嗽,很快又迅速地開了口:“適才王爺剛至,卑職卻突然覺得腹中翻江倒海,疼痛難忍,卑職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王爺與相爺聞著那五穀雜糧之氣,所以先行尋個地方……”停了停,將底下短短的話說得字正腔圓:“出恭!”緊接著又道:“請王爺、相爺恕罪。”
廳中一時沈默,連廳外侍立的僕役家丁們也一個個目瞪口呆,面露驚愕之色。蘇清嵐頭痛地閉了閉眼,暗想這死小子的脾氣怎麼也不改改,明明不是那放蕩的性子,卻偏偏……
梁殊臉色有些發青,礙著瑜王在場不便發作,只狠狠瞪了那探花一眼,暗道好你個凌文湖,本相壽誕吉時,你居然說什麼出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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