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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你們早些去歇息吧。”緩緩站起身來,那纖細的身影被燈火拉長投射在牆壁上,構成一抹難以言喻的孤寂。
兩個小婢連忙收了聲,利索地服侍她換衣就寢,待一切侍候妥當,便快速地躡足離開。
榻上孤枕未眠之人,望著窗外的燈火一盞盞黯下,眼神轉回桌上那對紅燭。兩簇跳動的火苗映入雙眸,無聲洩露著心底不似表面平靜無波的湧動心潮。
吱呀一聲,伴著一陣女子的胭脂香氤,已穿戴整齊的柳辛楊立在那洞開的大門處。
“要趕快了。”始終在門外守候的人,邊沉聲道邊邁開步子準備去牽拴在不遠處的馬匹。
“儉言。”柳辛楊皺眉喚住同伴。陽光下,即使眉頭蹙起,仍絲毫未損他的清秀儒雅。若不說,任誰都猜不出這樣一位倜儻的公子哥竟然是出生於將門世家。
被喚的人連忙停下腳步,冷潭般的黑瞳略帶疑惑地望向陽光下玉樹臨風的人,那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柳辛楊身上,如鐵塔般擋住了陽光,背光的面容讓人看不真切,“什麼事?”
“別忘了,我才是主子。”柳辛楊緩聲道,語氣中的傲慢與張揚卻是不容置疑。
虎軀聞言微微一震,黑瞳中閃動的情緒很快被平靜所掩蓋,高昂的頭卻很識時務地垂了下來,回話的語氣也謙恭了幾分,“屬下會謹記。”
柳辛楊微笑著露出一口皓齒,“儉言,你別見外。我只是想告訴你,該快該慢,我自有分寸。”
他點頭應是。
他不會見外,因為他清楚記得自己不過是個奴才,是個供人使喚的下人。主子的話,是聖旨、是佛音、是天神絳語。他所能做的,只是無條件地順服。
待那公子哥背手越過他,衣袂帶起他的衣角時,他才恭身跟上。原本背光的容顏也因此得以暴露在陽光下。那是一張絲毫不輸給任何人的俊美容顏,古銅色的肌膚將那輪廓分明的五官襯得更具男性魅力,即使面帶謙恭仍掩不住自周身散發出的孤傲與卓然,一雙低斂的黑眸似乎深藏著太多的內容與故事。
儉言仰頭望著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錦苑”二字,若有所思。恰在此時,一陣悠揚的琴聲自苑內流淌而出,那躍動於空中的音符,倏如湛湖之中的金鯉般悠遊暢快,倏如碧空之中的飛鳥任意穿梭雲際。一曲罷了,聞者仍流連曲境,久久不忍離去。
“這位公子?這位公子?”清脆的聲音將怔在原地之人自樂中仙境拉回。
“哦,在下乃駙馬貼身侍衛,儉言。有口信要傳與錦公主。”回過神來,儉言立刻抱拳作揖。
“你是幾品的官階?”小婢昂頭問著,絲毫沒有小戶人家丫環的靦腆瑟縮。
“從五品。”低沉而好聽的聲音不亢不卑。
“我是公主的貼身宮婢芷蘭。儉大人有什麼口信,就由我代傳吧。”
堂堂公主,豈是說見就能見的。他的官階還不夠資格面見錦公主。但見這姓儉的侍衛生得英武不凡,芷蘭又不願太過為難他,所以決定費神替他傳個口信。
“那就有勞芷姑娘了。駙馬讓儉言代為向公主賠個不是。因昨晚同屆進士相邀一聚。散席時,天色已亮,駙馬怕擾了公主清夢,便早早回了兵部。還望公主勿怪。”
“我會如數轉告的。”芷蘭頓了頓,終於還是未忍住,壓低了聲音對眼前的侍衛道,“儉大人得空也勸勸駙馬,公主好歹是皇帝的親女兒,有些事別太過分了。”
儉言微微頷首,一雙黑瞳自芷蘭身上轉向綠蔭蔥榮的庭院。暗忖著,方才那絕美的絃音,難道正是出自這備受柳辛楊冷落的錦公主之手?可為何那琴音如此閒定悠揚,半點不似出自淒涼怨苦的怨婦之手?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芷蘭人未到一迭聲的抱怨不滿已傳入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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