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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牽著秋分和冬至跨進了院子,把倆人嚇了一大跳兒。倆人趕忙分身,各自隨意找了個物件拿在手裡,擺出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振書還過分熱情地叫著娃兒們的名字,問這兒道那兒的,以遮掩自己慌亂的神情。
蘭香生就的一雙尖眼,早明白了倆人心思。她也裝作啥也不知道的模樣,在院子裡瞎轉悠了一圈,撂下娃崽兒,便匆匆地走了。
振書老兩口子互相瞅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瘋狂的杏林
木琴正在做晚飯。剛翻新的鍋屋裡冒出濃濃熱氣,又時時傳出鏟子磕碰鐵鍋的刺耳聲響。茂生抱著鍾兒蹲坐在西院大門口上,在與酸棗拉呱。京兒身前背後地繞著轉圈圈,獨自一人玩著藏貓貓兒的遊戲。
蘭香一步跨進了鍋屋裡。隔著熱騰騰的熱氣,木琴還以為是茂生進來了,便隨口說道,你把飯菜給酸棗叔送過去,就回來吃飯。
聽到一聲輕笑,木琴抬頭見是蘭香,就笑道,你咋悄沒聲地進來了。我還以為是茂生呢。說罷,趕緊讓座。
蘭香趕忙說道,你快忙你的呀。我待會兒再來吧。
木琴猜她此時匆匆忙忙地找來,肯定有什麼急事,就說,飯也做好了,讓他爺們兒吃去。咱到堂屋裡說話。
隨即,她把盛給酸棗的飯菜端到西院門口,又囑咐茂生、京兒去鍋屋吃飯。她與蘭香進了堂屋裡坐下,又給倒了碗水。
蘭香竟然侷促起來。她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一時不知說啥好。
木琴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見她還是不說話,木琴又一連聲地問了幾遍,蘭香還是不說。木琴就有些急,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她追問道,到底什麼事呀,快急死我了。
蘭香嘴角蠕動了半晌兒,猶猶豫豫地回道,早想跟你拉拉的。打上回和金蓮打架時就想拉,總覺得不妥帖,就一直憋在了心裡。這些日子,看見娃兒爺奶日夜受煎熬,還不準叫外人知曉,怕鬧出大亂子來。那可是要鬧出人命的呀。我就悶得慌,想給你說說,叫你幫著拿個主意,看咋弄才好,還不敢鬧出事體來。
蘭香把自己聽到和看到的前後過程細細地講述了一遍,最後又詛咒發誓道,我不敢撒謊呢。要不,叫雷公今兒就打雷轟了我。說著,她竟激動地抽泣起來。
木琴一時也沒了話可講。她相信蘭香沒有編話撒謊。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妯娌,她絕不會無中生有地往自家人身上潑這樣的髒水。但是,這種事情處理起來,棘手得很。抓不到現行,沒有證據,就是誣陷好人。罪過要大上了天,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一兩人或一兩家的事,很可能會波及到雙方的家族本門。即便堵到了屋裡抓到了床上,又能怎麼辦。把倆人扭送到公社,以通姦罪或敗壞社會風氣罪上街遊行批鬥。真要那樣的話,社會風氣愈染愈黑不說,全杏花村的人也都跟著挨批鬥了。整個家族的人臉上無光說話沒彩不說,當事人因此將背上一輩子的可恥罵名。再者說,這種倆人之間的私事,也跟整個社會風氣搭不上邊兒呀。
蘭香終於把憋悶在胸口裡的話傾吐而出,心裡輕鬆了不少。看見木琴一時默不作聲,她的心又提溜到嗓子眼兒上了。她緊張地問道,你說咋辦哦。這事也就娃兒他爺奶和娃兒他爹知曉,再就是你哩。他們見天兒不敢說不敢動,商量不出好法子。求你給拿個主意呀。
木琴沉思了半晌兒,才道,這事情也別太急躁了。外人也插不得手,你也不好插手。要我看,還是讓嬸子找個妥當的時間,跟金蓮說說話,溝通溝通,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真要是做出這等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像四方回家懶了,關顧得不夠什麼的。倆人間的事,你也知道的,不會說淡就淡了的。再者,這事千萬聲張不得。一定要暗裡自家解決好,把倆人拆散不再來往就行了。別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