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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暫時護住郭家的,也只有阿母,”郭聖通道,“可是況兒,你甘心被阿母庇護一世嗎?哦,當然,阿姐日後也會庇護你。”
“不,”郭況道,“是況兒庇護阿姐和阿母才對。況兒是郭家唯一的男子。”
郭聖通將弟弟攬入懷中,輕撫他的頭:“況兒,阿姐告訴你,如今阿姐嫁過去,要做的卻是正室,但這正室之位,卻也是阿母和阿姐用計拿來的。並不牢靠。如今,阿母和阿姐走的步履薄冰。阿母使你出去,一是為了磨礪你,二是為了讓你避開這些。”
她說罷,便簡簡單單將如何謀到這位置的事一一道來。
她其實沒有說的是,上輩子沒用這些計策也是得到了正室之位。其實,這所謂的計謀,謀位只是其次,更重要的卻是為了之後能不同於上一世,惹得南陽人皆厭惡於她,人人心向陰氏罷了。
否則,何必為了這位子如此勞心勞神呢?
她說的輕描淡寫,郭況卻聽得驚心動魄:“阿姐,那陰氏女很可憐。”
“況兒,”她冷冷道,“我與那陰氏女,早已是被擺在了棋盤上的兩顆卒子。只能爭得你死我活。因為,我們一個代表了北地,一個代表了南陽。誰勝誰負,更多的是取決於,劉秀,以及兩個派系之間的爭鬥。”
是的,她這一點她早已想清楚。
只是,這一世,她卻必須是那勝家。
這就是她和陰麗華的宿命。而這宿命的起因,卻是源於劉秀。
“而從上了棋盤的這一刻起,便再也不能退縮了。”郭聖通冷冷道,“當然,這一世,阿姐也再不會天真了。”
☆、第10章
郭聖通這番話,對於此時的郭況來說,只能說是懵懂。
可多年後的郭況每每回想起這一幕時,只覺同今日一樣,心神俱動。
郭聖通那時的語氣和神態,無一不是在闡述著同一個道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日,是他最後一次和自己的阿姐如此近的相擁。
因為在三日後,便是郭聖通出嫁之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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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聖通出嫁這一日,整個河北一片紅色。
滿城同歡,十里紅妝的宏大氣魄,看的南陽將士無一不胸生凌雲之氣,更遑論當事人劉秀了。
看著郭聖通的嫁妝洋洋灑灑抬了一日,未完,吉時已到,劉秀終於上了馬親去催妝。他迷迷瞪瞪的想,讓麗華為妾室,郭聖通為正室是值得的。光是這氣派,麗華便比不過郭聖通,若她還做正室,也壓不住,所以,他其實是做了一件好事,讓麗華也不至於沒面子。
唸了幾首催妝詩後,佳人終於出的門來。
按習俗,卻是該哭嫁了。
郭況還小,才十歲,卻堅持要背阿姐上轎。郭主阻攔不得,只得允了。於是,劉秀便看到了郭況一襲新做的黑衣,揹著紅衣的郭聖通出來。那小少年略帶敵意的看了他一眼:“讓開。”
劉秀摸了摸鼻子側身讓開了:“脾氣好大。”
“將軍,”鄧禹道,“忍耐些吧,北地有些地方,女子出嫁時,孃家還要使笤帚來打新郎的。”
“我是知道,今日我是郭家最受嫌棄的人,”劉秀無奈道,語氣中卻是滿滿的自得,“畢竟,我是新郎麼。”
他今日穿著簇新的黑衣,衣邊用紅邊細細壓好,顯得十分精神。
見郭聖通上了轎,便跳上了一旁的高頭大馬,往新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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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今日再嫁劉秀,郭聖通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若是可以,她其實是不願嫁的。
畢竟,誰也不願意再同哄騙自己一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偽君子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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