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5 頁)
他冷笑,你不配。
我不知道叔叔陸函那句話是對誰說的,對他的私生女,還是對他自己。想到從爺爺書房傳來的那句‘你不配’,以及嬸嬸怯弱的哭聲,她張揚的笑容好像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
我不只一次的問自己,是陸家太冷酷絕情,還是她母親太軟弱無能。
關於她的所有記憶都融合在一起。
她穿著格子裙校服擁有黝黑靚麗的長髮,她臉上黑色邊框鏡片笨重得好像厚酸奶玻璃瓶底,她用那副眼鏡把自己和世界隔離,她從高處被我扔下,摔得四分五裂。
她有一張和蘇薇一模一樣的臉。
我獨自沉默在暗無天日的深海,四周一片漆黑,我要孤獨一人沉默海底。熾熱火光衝破束縛照耀進我夢中,明知會化為灰燼內心止不住嚮往的溫暖。
……阮心離。
低喃她名字那一刻,夢醒了。
我總能輕易識別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做夢。
因為夢裡,她活著。
酒店持續不斷火警報讓我厭煩,開啟房門,不期而遇的少年讓我一怔,並不是他身上韶華高中的校服,也不是校服上明顯的紅色汙漬。
而是,他手上的那枚十字項鍊,我眼前浮現阮心離最後面容,她從高處跌落前說。
陸媛,我想要飛。
她想要飛,死只是順便。她瘋了。
站在學校天台,阮心離黑色長髮散落空中,她回頭笑,陸媛,救我。
我的指甲掐進肉裡,不只一次告誡自己,是她瘋了,她瘋了!
她抵著心臟對我笑。
…你不想救我。不如,換我救你…
他向我伸手,和記憶裡阮心離纖細的手掌重疊在一起。
我甚至沒有看清少年的面容,眼角瞥見其他人影就一把抓他進房間。為什麼這麼急切,並不是怕他校服上格格不入的紅色汙漬被發現,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怕遲一秒會後悔,膽小怯弱的陸媛,會像四年前放開阮心離手那樣甩開他的手。
因為那枚銀色十字項鍊,我把謀生的他帶入房間。
母親定的酒店客房在程音對面。我停滯的思維開始運轉,翻出衣櫃裡一套黑色西裝遞給他,母親總是隨時準備充分。抬頭看清少年,我認識。
白然是阮心離的太陽。
我腦海裡有很多疑問,在白然走入更衣室前擋住他的去路,鼻息間強烈血腥味無法騙自己說,那是紅酒。
顫動著雙手深入他衣襟,我想要知道,血是不是他的。白然有些不自然的皺眉,抓住我的手,眼中大滴大滴的淚珠落在他手背上,他微怔,不再掙扎任由我擺弄。
有些話不用嘴說,白然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浸染大半件校服的血漬不是他的,是別人。
‘別人’。
除了走出她房間的程音,我想不出另外人。這也是我寧可去扒白然的衣服也不願去思考的原因。
如果推開眼前這扇門,走到對面,看到面色如灰的程音。我就不能自欺欺人的說,我腦筋不好,什麼也想不到。
相對無言,彼此沉默。
曾經有三個人伸手向我求救。第一次我自私膽怯,放開阮心離的手;第二次想要抓住蘇薇的手,卻被甩開;第三次是白然。他是阮心離的太陽,當白然向我伸手時我得救了,儘管他是陌生人,卻是我的救贖。
白然是我的救贖,盯著他手上十字項鍊,我對阮心離的償還。
心靈和大腦意見不合的時候,前兩次我站在大腦那邊輸得一敗塗地,這次選心靈做最高統治,或許同樣輸得一敗塗地,至少不會後悔。
我眼前,火焰燃燒劇烈。
恍然間憶起,夢中暗無天日的深海。四周漆黑一片,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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