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來臨了,廠房路邊的黃玫瑰已經凋謝,但紫荊正開得耀眼,折射著明亮的陽光。灰色的廠房沒有一點生氣。鍋爐高高的煙囪原來冒著的黑煙,現在它孤獨地站立著。
也許是工廠不開工,也許是想冼根了,我的情緒有些不好,吃飯的時候,一個小姑娘在我漂亮的新裙子上灑了一碗髒水,讓我很掃興。
我不太情願地回到了空曠的廠區,大部分女工乘老闆放長假,有的出去玩了,有的回家了。宿舍裡空蕩蕩的,零亂地掛著女人的長襪、褲叉、衣衫,地上扔著泡麵的塑膠袋和奶糖的包裝紙。我孤影獨身,一切是空虛和寂寞。我也想回湖南老家,但我怕父母嘮叨,你都28了,還挑三撿四的幹什麼,什麼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結婚了都是一樣的,是過日子生孩子,女人女人,不嫁就不是女人,你就想老在家裡呀,老孃都不好意思和鄰居講……
躲避,是所有婚姻上遭到失敗的女人慣用的手段。
我把自己關在宿舍裡,泡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我喜歡那種苦味兒。後來,我又點上了一根菸,深深地吸著。吸菸我是玩會的。我喜歡看煙霧飄著時出現的形象,有時像飛天淑女,有時像柔和飄帶。閒著無事,我儘量想些開心的事情,我在想那次和冼根瘋玩一個晚上的情景,冼根很笨,雖然沒有和他一起跳舞,也沒有像城裡男女那樣摟抱親吻,但我累了的時候,冼根知道說,你累了,你就靠著我坐一會吧。那天我逗他,你有沒有物件?洗根說,我哪裡有物件。他傻得可受。我喜歡和冼根在一起的那種感受,那樣的感受是滿足的興奮的發洩的,有了這種感受,其它什麼好像都不重要了。本來,我到城裡打工是一種逃避,但現在我不想逃避了,逃到哪裡是個頭呢。我有了一種慾望,是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慾望。我28歲了,真的到了非嫁不可的時候了,28歲呀,老姑娘了啊。
一個粗糙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思。一聽,是廠裡打更老頭在喊,三平,電話。三平,電話。他喊得有韻味,不討人嫌。
電話是冼根打來的。他在電話中說,我是冼根,三平呀,我回來了。
我破天荒的不知道要臉了,我說道,冼根呀,你快來,我想死你啦。
冼根晚上9點多鐘才趕到我們廠,看到冼根,我不顧一切衝上前抱住他,和他擁抱、接吻。搞得冼根像個傻子一樣愣愣地看我,以為我發瘋了。
宿舍裡只有我們兩人,是男女兩個人,因為是男女兩個人,也就有了故事發展的氛圍和情節了。我將床上的東西揮到地上,騰出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冼根為我帶來了棕子、燻魚、皮蛋,還有面條。我將這些東西擺在床上。冼根可能剛才被我親蒙了,看著我傻笑。我瞪了他一眼,逗他,你回家找物件了?冼根說,我哪裡找對像了。冼根說話總是甕聲甕氣的。我問他父親病好了沒,冼根說他父親只是感冒發燒。我將菜飯收拾好,招呼冼根吃飯。冼根很興奮,他的臉紅光發亮,我也感到我的臉在發燒。
屋子裡有些熱,又沒有電風扇,我對冼根說,可以把外衣脫下來。說著我先將外衣脫了下來——女工宿舍是禁止男人進入的,但現在這條禁令暫時可以不執行。冼根沒有脫外衣,他的眼睛盯著麵條,對脫了外衣的我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我問冼根家鄉的情況,冼根說不上來,我知道他說不上來,他不是不說。一些東西裝進他的腦子總是零散的,果然說出來也是零散的,他說,我在家鄉看了一場電影。我問是什麼片子,他說是《無間道》,我問他《無間道》是什麼意思,他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告訴我,反正電影裡就是有好人有壞人,有時好人是壞人,有時壞人又是好人。他把我也說糊塗了。
工廠有人來查夜。看門的老頭報告了有個外人進了女工宿舍。保衛科的人來把冼根趕走了。走的時候,冼根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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