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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水道開放了,要是任何一條進港的
船,撞上水底那條擱著的,馬上海難,公司關門,我呢,自殺算了,今天已經被告
了,拿去看。”他自己拾起檔案,又往荷西臉上丟。
“杜魯醫生,我━━只做漢斯分派的船,上星期就在跟那些水泥拚命,你這條
船,是我來以前標的,來了三個半月,替漢斯打撈了七條,可沒提過這一條,所以
,我不知道,也沒有責任。”
荷西把那些被告檔案推推開,結結巴巴的英文,也解釋了明明白白。
“現在你怎麼辦?”杜魯還是兇惡極了的樣子。
“明天馬上去沉船上系紅色浮筒,圍繩子,警告過來的船不要觸到。”
“為什麼不拿鋸子把船去鋸開,拉走?”
荷西笑了出來,他一笑,杜魯醫生更火。
“船有幾噸?裝什麼?怎麼個沉法?都要先下水去測,不是拿個鋸子,一個潛
水夫就可以鋸開的。”
“我說你去鋸,明天就去鋸。”他固執的說。
“杜魯醫生,撈船,要起重機,要幫浦抽水,要清倉,要熔切,要拖船,有時
候還要爆破,還要應變隨時來的困難,不是一把小空氣鋸子就解決了的,你的要求
,是外行人說話,我不可能明天去鋸,再說,明天另外一條船正要出水,什麼都預
備好了,不能丟了那邊,再去做新的,這一來,租的機器又損失了租金,你看吧!
”
我把荷西的話譯成英文給杜魯醫生聽。
“他的意思是說,他,抗命?”杜魯醫生沉思了一下問我,以為聽錯了我的話
。
“不是抗命,一條大船,用一個小鋸子,是鋸不斷的,這是常識。”我再耐心
解釋。
“好,好,港務局告我,我轉告荷西,好,大家難看吧!”
他冷笑著。
“他要告我嗎?”荷西奇怪的浮上了一臉迷茫的笑,好似在做夢似的。
“杜魯醫生,你是基督徒嗎?”我輕輕的問他。
“這跟宗教什麼關係?”他聳了聳肩。
“我知道你是浸信會的,可是,你怎麼錯把荷西當作全能的耶和華了呢?”
“你這女人簡直亂扯!”他怒喝了起來。
“你不是在叫荷西行神蹟嗎?是不是?是不是?”我真沒用,又氣起來了,聲
音也高了。
這時玻璃門譁一下推開了,漢斯英格回來,又看見我在對杜魯醫生不禮貌。
他一皺眉頭,問也不問,就說∶“哼,本來這個宿舍安安靜靜的,自從來了個
三毛,雞飛狗跳,沒有一天安寧日子過。”
“對,因為我是唯一不受你們欺壓的一個。”我冷笑著。
杜魯醫生馬上把檔案遞給漢斯,他一看,臉色也變了,窘了好一會,我一看他
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東接工程,西拉工程,把這一個合約期限完全忘了。
“這個━━”他竟不知如何措辭,用手摸了摸小鬍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荷西,我以前,好像跟你講過這條船吧!”他要嫁禍給荷西了,再明白不過
。
“沒有。”荷西雙手叉在口袋裡坦然的說。
“我記得,是你一來的時候,就講的,你忘了?”
“漢斯,我只有一雙手,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十六小時交給你,還有八小
時可以休息,你,可以交代我一千條沉船,我能做的,已經盡力了,不能做的,不
是我的錯,而且,這水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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