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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劍說有一炷香的時間裡不見你的蹤跡,是不是當中出了什麼事,還是慎言對你使了什麼絆子?”
歐陽維說這話的前一刻,嶽淡然正緊緊盯著他握血玉的手,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回蕩在車裡,她已經拿著一把匕首逼上他的喉嚨。
匕首短小鋒利,是歐陽維一直放在靴子裡防身的,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從他那裡奪了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他,種種變故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歐陽維頃刻間就受制於人的緣由,一則是他並未對她設防,二則,是她出手太快;要是剛才她的手再用力半分,他恐怕已悄無聲息斃命當場了。
她的言行舉止如此失常,以至於一瞬間竟讓他心生猶疑,莫非是他那陰險狡詐的三弟用了什麼掉包之計,換掉了他的淡然。
歐陽維正烏七八糟地想對策,嶽淡然已冷笑著開口,“我雖然沒有什麼上天入地的本事,從前師父教我的花拳繡腿,聊以自保還使得。”
提到吳梅景,歐陽維的眼睛果然心虛地連連閃爍。
嶽淡然對師父遺書裡的內容又確信了一分,心中越發哀痛,攥刀的手也用上了碎骨的力氣。
“還有幾日我們就要成婚了,你說師父他老人家趕不趕得急來婚宴?”
歐陽維明明感覺不妙,卻還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不要庸人自擾,一隻手更大膽地撫上嶽淡然握刀的手,泰然笑道,“我已派人去請師父了,不出意外,八月十九他一定趕得回京城喝一杯喜酒。”
歐陽維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再躲閃,面上也沒有半點心虛,要是能以如此泰然自若的姿態撒謊,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高明的戲子。
嶽淡然手抖了抖,一時心生有異,就被歐陽維制住拿匕首的手,緊緊摟在懷裡。
頃刻之間,攻守顛倒。
嶽淡然不知所措,只好抱著僥倖的心理懷疑所有的事都是歐陽簡編出來挑撥他與歐陽維的謊話。
既然歐陽維咬定吳梅景會來,那她不妨再等上幾天,要是師父出現,只當她蠢,受了歐陽簡的矇騙,如果吳梅景不出現,她也要等他親口承認才相信。
這麼想著,握匕首的手就鬆了,歐陽維趁勢將兇器插回靴子裡,抱著她,撫摸她的頭髮肩膀。
“淡然,以後不要拿刀子對著我,玩笑打鬧也不成,這不是比劍你懂不懂?”
嶽淡然不說話。
歐陽維的語氣愈發侷促,“回答我。”
嶽淡然從他懷抱裡掙脫出來,尷尬大於無措,不知該拿什麼樣的姿態面對他。
一個不知是不是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她的愛人。
除了在心裡求告一切都是歐陽簡的妄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望著她空洞淒涼的眼神,心痛的要命。
鋪天蓋地吞噬一切的吻,他的唇咬住她的,像撕咬獵物一般見了血才滿足,強勢的侵入,翻攪吮吸,故意想讓她難受讓她痛,好像是在報復她不久之前的橫刀相向。
她突然很想哭,心裡面充斥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希望,有痛苦,有委屈,更多的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原以為註定要跌落谷底,沒想到這高高的斷崖下面有一顆千年老松,雖刺的她一身傷痕累累,卻也暫時保住了她一條性命。
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刑期落在秋後,心裡會生出許多沒來由的念想,想活的心總會蓋過認命的心。
一觸即發的形勢下還能想東想西的,恐怕也只有山崩地裂卻還妄圖醉死今朝的維王殿下。
嶽淡然被歐陽維抱在懷裡揉圓捏扁,身子和心都累的受不了,由著他為所欲為的後果,就是發展成他真的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