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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妹們一聽說要進學,哪裡知道裡頭的奧妙,只當是多了一處玩樂的地方。且尋常哪有這許多同齡人能在一處玩耍的?這一下子二三十個,說不得就能認識些有趣的人,結交幾個手帕交閨閣密友什麼的。心裡多半抱著這樣的期待。
自然也有不一樣想法的。頭一個就是越家老二老三了。這當妹子的苦啊,尤其是上頭姐姐太出色的時候。她們倆打小就一直看著自家大姐跟故事傳說似的那麼活,被教習帶在身邊教養,連奪幾屆千金宴的魁首,如今更進了那隻聽人當故事講的天香書院裡。
若是一直被人拿著比,自然是壓力極大的。偏偏實際上這家裡並沒有人拿她們去比過越荃,好像早看透了她倆不如似的。加上兩人都是庶出,雖是府裡向來規矩上都是一視同仁的,她們心裡卻不這麼覺著。是以倒都自己攢了口氣,想要做出點什麼來,也好昭示自己的能耐,教人不要小看了自己。
再有就是柳彥姝這樣的,只想著多了這許多人,如何好玩,又可以怎麼熱鬧,又可以如何出足風頭。小姑娘家虛榮心強些,倒也是常見的,恐怕這麼想的也不止一個兩個。
傅清溪同上頭幾個都不一樣,她還蒙著呢。一來她不曉得做什麼非得去讀這個書,進這個學。看上頭的安排,這五天才得歇一日,若想多歇兩天,只好等逢了年節的時候。且每日都是辰時開始到申末酉初,只中間一頓午飯的功夫。那不是都沒空兒趕圍棋、鬥草、抓子兒、做人偶、掐皮影了?!……好好的日子,放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不得,偏要去做這些勞什子!她實在想不通。
二來呢,她也不曉得要學什麼,怎麼學。越家的姑娘們自然是讀過書的,也陸陸續續請了先生來家學裡教過。可這同要考書院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這回都說是為了往後考春考的,那都不曉得要學些什麼!雖家裡有個出息的大表姐,可她向來沒往自己身上想過這些,是以也沒留意過表姐都在學些什麼。
這麼一來,一頭擔心不曉得要學什麼,恐怕學不好;一頭又想不明白幹什麼要去學,卻又不敢違逆了老太太的意思,不得不去學。真是來回都不舒心,就有些懨懨的。
陶嬤嬤看她這樣子,心裡嘆氣,只好不時說兩句讀了書院出息了的人的話給她聽,至於能聽進去多少,也只能看她個人了。
不管她樂不樂意,這書院趕在立夏之前就正式開學了。幾家姑娘都一大早趕到了華英樓,教習們規定,裡頭讀書的時候是不許伺候的人進去的。華英樓裙房裡就坐滿了跟來的嬤嬤丫頭們,對書院之事存著敬畏,她們也不敢像平時那樣四處閒逛閒話。只壓低了聲音同左近認識的人說上幾句。
上頭正樓大廳裡,二十幾人各據一案,上頭文房俱全,坐的都是繡墩,連個靠背都沒有。因進來時,翟教習已經端坐在上,原打算先認認人,打一回招呼的,也都只好先歇了心。
跟著裡頭專門的伺候人找到自己的位子落了座,待人都到齊,上頭一個青衣使女舉起一個槌子,朝一旁立著的鼓上&ldo;咚……&rdo;打了一下。底下立時肅靜了。翟教習緩緩起身,先取出一卷文書,高聲誦讀了起來。
傅清溪也聽不懂到底唸的什麼,大抵是&ldo;勤勉讀書、不負光陰&rdo;之類的話。那文實在有些長,她聽得有些犯困。這時候就聽邊上一姑娘嘟囔道:&ldo;這教習的衣裳倒稀奇,那滾邊做得這樣寬,卻也好看。&rdo;
傅清溪凝神看去,果然翟教習穿了一身曲裾深衣,卻是如今少見得很了,領妗上鑲的三指來寬的老褐底萬字曲水紋金絲緞,配著一身暗紋玄色,端得肅穆。
被那姑娘引走了困頭,她也開始細細打量周圍人等的穿著打扮來。有幾個各別的,餘下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