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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向李某人低頭服小的話來,天曉得會不會讓自己成為江南士林、商界的眾矢之的?
“列位先生。”
一旁角落裡,充當了半天文案先生的錢謙益,輕聲細語的開了口,唯恐自己的話驚擾了眾位金主。
“以學生愚見,眼下我江南不應與他爭一時之短長。而是要將眼光放得長遠一些。當年奸相嚴嵩權傾一時,可是最終結局又如何?不還是被我松江府華亭縣的前輩徐階徐相國,以曲意逢迎、裝聾作啞、忍氣吞聲之法迷惑,之後將奸相父子一舉扳倒?”
“所以,忍得一時之氣,方可百忍成金。”
錢謙益提到了徐階曲意事嚴嵩這個權謀術中的經典案例,頓時給眾人搭了一個極為體面、極為寬厚的臺階。對啊!以徐階以內閣大學士之尊,為了搬倒嚴嵩,都要將自己的孫女給別人做小妾去,咱們難道就不能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一番?
當年徐階把嚴嵩搬倒之後,權傾朝野,立刻將前面幾十年的投入連本帶利都取了回來,別的不說,他退休回家後,徐家子弟在松江府可謂是橫行鄉里,大量購置田產,佔地多達二十四萬畝,加上他的子弟、家奴為非作歹,致使告他的狀紙堆積如山。
應天巡撫海瑞、兵憲蔡國熙秉公辦案,懲治了他的家人。徐階用三萬兩黃金賄賂給事戴鳳翔,又透過張居正命令給事陳三謨罷免了海瑞和蔡國熙。所以當時人稱他:“家居之罷相,能逐朝廷之風憲”,有人因此把他稱為“權奸”。
想想前輩的豐功偉績,自己不過是暫且受一時的委屈罷了。又沒有叫你把自己的女兒或者愛妾送給李守漢去睡?
這一番話,錢謙益說得暢亭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許多,在場眾人彷彿服用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般還了陽,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
“不愧是江南文壇盟主。這一番話頓時點醒我等。不知錢先生還有什麼賜教?”短髯老者也是捻著硬如鋼針的鬍鬚微笑著詢問錢謙益。
“李某眼下聖眷正隆。且又手握重兵。我們不宜與他硬碰硬。只能待其聖眷衰減之時再行慢慢炮製他。不過,以學生愚見。我等也不可坐以待斃,有些事情還是要悄悄的著手進行。”
“到底是我東林的天巧星!請先生賜教一二。”
“李某所依仗著,不過是一手錢糧,一手兵馬。錢糧。我江南廣有,但是,卻是缺少強兵悍將,所以才會被人隨意宰割!”
“學生以為,眼下平賊將軍左崑山,正是兵強馬壯之時,且又與我東林有淵源。我們不妨便在私下裡以錢糧兵器暗中資助與他。助他成功,助其練兵。天長日久,未必不能煉出一支可以與李某之兵相抗衡之軍!”
錢謙益的一句話,如同一桶冰水迎頭淋下。讓在場的大人先生們如夢方醒。
江南地區文風鼎盛,多少年來,東林和江南商人們便是一體兩面。
從明代中期開始起,他們就開始佈局,大力培養族中子弟讀書當官,即便不去做官的,至少也是成為各地名噪一時的文章風流人物,多年下來,各家的族中子弟,當官者不計其數,各種所謂名士、山人之類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他們還大力結交各地權貴,手段可用潤物細無聲來形容,這些商人頗有頭腦,他們結交前,並非**裸,劈頭蓋臉的權錢交易,而是採取的另外一種長期耕耘、不求短期回報、默默奉獻的形式。
哪家官員要買田了,他們二話沒說,將田契偷偷送上,哪家官將家中子弟生活有困難了,他們偷偷送上錢財,又有哪個書院貧寒士子多了,膏火銀子不足,他們便悄悄的或者是為書院增加膏火銀子,或是乾脆將書院附近的田地買下,偷偷將田契交給書院山長,作為書院的一項長期固定收入,以保證那些依靠所謂膏火銀子來養家活口貼補家用的貧寒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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