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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故事的結局,是喜劇呢還是悲劇,很可能一大部分取決於她。
這個還沒有結局的故事,她已經從奶媽和別的人(丁大叔、楚天舒等等)口中約略知道一些,但不管是她已經知道的也好,未曾知道的也好,都是同樣令她心靈顫慄,激動之情,並未因為重聽一遍而稍減。
“我本來是個風塵女子,偶然來到你的家鄉,偶然碰上你的爹爹,偶然結下了一段孽緣,本以為是流水行雲,緣盡則散。唉,哪知……”
說到此處,穆娟娟忽地輕輕吟出一首詩:
“人生到處知何似?
恰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鴻飛那復計東西!”
穆娟娟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道:“這是你父親喜歡的一首詩,是蘇東坡的待吧。詩意我懂,但最初我卻不懂他為什麼喜歡念這首詩,唉,現在當然是懂了。你的父親當初大概也只是把我們這段孽情當作飛鴻踏雪,在泥上偶然留下的‘指爪’。只是事與願違,如今他縱然鴻飛沓沓,亦已擺脫不了。而我和他恐怕也都是沒有如詩中所說的那樣灑脫的情懷了。”
穆娟娟繼續說道:“我自知配不上你的爹爹,我也不想破壞他的家庭幸福,因此在他結婚之後,我曾經好幾次想要結束這段孽緣,唉,哪知還是結束不了。每一次想走的時候,我都是臨行又下不了決心,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齊漱玉沒有回答,心裡在想:“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你愛他的原故。”
穆娟娟自問自答:“不錯,我是愛他,但我之所以不肯離開他,卻並不是為了自己。我不是不肯,而是不忍。是為了他的原故,不忍離開他,你懂嗎?”
齊漱玉不懂,只是聽她自說自話。
穆娟娟嘆了口氣,說道:“因為我覺得他可憐!”說罷,忽然傻笑起來,帶著幾分“狂態”的說道:“你的母親是名門淑女,武功品貌,樣樣都比我。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妻子應該是很幸福的了,對不對?‘可憐’怎麼能和一個‘幸福的新郎’連在一起呢?我這樣說,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齊漱玉並不覺得可笑,因為她已經知道父親的婚姻並不幸福,雖然她不知道過錯應該由誰承擔,但她也覺得父親是“可憐”的了。
穆娟娟說道:“你爹爹常常跑到我這裡喝酒,我勸他回去陪新婚的妻子,他就大發脾氣。每次喝酒,都要喝到大醉方休。喝醉了酒,有時大哭,有時大笑,有時甚至將我痛打一頓來洩他心中之怒。我不怪他,我知道若不是他傷心透頂,他決不會這樣做的。最初我不知道他傷心的原因,後來當然是知道了。但我不能告訴你!”
齊漱王想起那天晚上在楚家所見的情形。那天晚上,她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也見到了在她襁褓的時候就離開她的母親,那天晚上的所見,是幾乎令得她發瘋的。她用不著穆娟娟告訴她,她早已知道父親是因何傷心了。
穆娟娟繼續說道:“終於到了那一天,你爹爹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他離家出走了。但他並不是和我一起私奔的,他做的那件錯事,我也是後來方始知道。你相信嗎?”
齊漱玉沒說話,但卻點了點頭。
穆娟娟又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他並不是為我背棄家庭,但他弄得身敗名裂,起因卻是為我。因此他可以不理我,我卻不能不理他!”
穆娟娟繼續說道:“我暗中跟蹤他,那次他和武當五老比劍,受了重傷,從懸崖跳下江心。人人都以為必死無疑,但結果他並沒有死。你知道他是何以能逃出鬼門關的?”
齊漱玉道:“因為你救了他。”
穆娟娟道:“我撈起他的屍體,說是‘屍體’,一點也不誇張,他的呼吸都已停止了的。幸虧剛剛斷氣,心頭尚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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