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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一位英文教員,名叫鄭又橋,是江浙一帶的人,英文水平極高。他改學生的英文作文,往往不是根據學生的文章修改,而是自己另寫一篇。這情況只出現在英文水平高的學生作文簿中。他的用意大概是想給他們以簡練揣摩的機會,以提高他們的水平,用心亦良苦矣。英文讀本水平不低,大半是《天方夜譚》、《莎氏樂府本事》、《泰西五十軼事》、《納氏文法》等等。
我從小學到初中,不是一個勤奮用功的學生,考試從來沒有得過甲等第一名,大概都是在甲等第三四名或乙等第一二名之間。我也根本沒有獨佔鰲頭的慾望。到了正誼以後,此地的環境更給我提供了最佳遊樂的場所。校址在大明湖南岸,校內清溪流貫,綠楊垂蔭。校後就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湖”。岸邊荷塘星羅棋佈,蘆葦青翠茂密,水中多魚蝦、青蛙,正是我戲樂的天堂。我家住南城,中午不回家吃飯,家裡窮,每天只給銅元數枚,做午餐費。我以一個銅板買鍋餅一塊,一個銅板買一碗炸丸子或豆腐腦,站在擔旁,倉促食之,然後飛奔到校後湖濱去釣蝦,釣青蛙。蝦是齊白石筆下的那一種,有兩個長夾,但蝦是水族的蠢材,我只需用葦稈挑逗,蝦就張開一隻夾,把葦稈夾住,任升提出水面,決不放鬆。釣青蛙也極容易,只需把做衣服用的針敲彎,抓一隻蒼蠅,穿在上面,向著蹲坐在荷葉上的青蛙,來回抖動,青蛙食性一起,跳起來猛吞針上的蒼蠅,立即被我生擒活捉。我沉湎於這種遊戲,其樂融融。至於考個甲等、乙等,則於我如浮雲,“管他娘”了。
但是,叔父對我的要求卻是很嚴格的。正誼有一位教高年級國文的教員,叫徐(或許)什麼齋,對古文很有造詣。他在課餘辦了一個講習班,專講《左傳》、《戰國策》、《史記》一類的古籍,每月收幾塊錢的學費,學習時間是在下午4點下課以後。叔父要我也報了名。每天正課完畢以後,再上一兩個小時的課,學習上面說的那一些古代典籍,現在已經記不清楚,究竟學習了多長的時間,好像時間不是太長。有多少收穫,也說不清楚了。
我的中學時代(2)
當時,濟南有一位頗有名氣的馮鵬展先生,老家廣東,流寓北方。英文水平很高,白天在幾個中學裡教英文,晚上在自己創辦的尚實英文學社授課。他住在按察司街南口一座兩進院的大房子裡,學社就設在前院幾間屋子裡,另外還請了兩位教員,一位是陳鶴巢先生,一位是紐威如先生,白天都有工作,晚上7至9時來學社上課。當時正流行diagram(圖解)式的英文教學法,我們學習英文也使用這種方法,覺得頗為新鮮。學社每月收學費大洋三元,學生有幾十人之多。我大概在這裡學習了兩三年,收穫相信是有的。
就這樣,雖然我自己在學習上並不勤奮,然而,為環境所迫,反正是夠忙的。每天從正誼回到家中,匆匆吃過晚飯,又趕回城裡學英文。當時只有十三四歲,精力旺盛到超過需要。在一天奔波之餘,每天晚9點下課後,還不趕緊回家,而是在燈火通明的十里長街上,看看商店的櫥窗,慢騰騰地走回家。雖然囊中無錢,看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也能過一過“眼癮”,飽一飽眼福。
叔父顯然認為,這樣對我的學習壓力還不夠大,必須再加點碼。他親自為我選了一些篇古文,講宋明理學的居多,親手用毛筆正楷抄成一本書,名之曰《課侄選文》,有空閒時,親口給我講授,他坐,我站,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要說我真感興趣,那是謊話。這些文章對我來說,遠遠比不上叔父稱之為“閒書”的那一批《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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