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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相信我的，沈默生悲哀地想。

沈城從一旁拿過了雞毛撣子，打在了沈默生身上。

除了第一下沈默生發出尖銳而短促的叫聲，剩下的時間，她都將自己的嗚咽和求救擋在唇齒之後，她趴在地上，雙手護著腦袋，保護自己的要害。

一扇門逐漸在她面前開啟，一個五頭身的小孩站在那裡笑，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到她被虐待，他內心很快活。

沈默生遍體生寒，水汽迷濛雙眼，世界變得朦朧。她合攏自己的手，指甲掐在掌心中，嘴唇被咬破，血腥味滲進嘴裡，引發陣陣噁心。

她吐在地上。

那扇門闔上。

沈城嫌惡的看著她，方才的狠厲隨著這一通猛打散去，&ldo;把地給我擦乾淨，別讓你阿姨整天忙著給你打掃衛生。&rdo;他扔下這句話，回到屋裡，門&ldo;砰&rdo;的一聲被關上，轉軸處發出有氣無力的呻-吟。

沈默生撐起自己，半路痛的她差點跌在自己的嘔吐物上，她面無表情，從衛生間裡拿過來拖把，將地掃的乾乾淨淨。然後回屋子裡，拿了一身換洗的衣服，到衛生間洗澡。

花灑開到最大，前赴後繼的隨著地心引力落在地上，她還沒來得及脫衣服，一手撐著貼滿瓷磚的牆壁，方才強忍住的眼淚此刻洩洪般爆發，她張著嘴拼命呼氣，就像一隻錯來到陸地的深海魚。熱氣蒸騰，讓整個浴室變得狹□□仄，愈發難以呼吸。她上氣不接下氣，衣服貼在身上，青紫色縱橫交錯遍佈整個背部，肩胛骨聳動，如顫抖的蝴蝶。

&ldo;媽……媽媽你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啊……&rdo;

☆、插pter 6

沈默生變得愈發沉默，那天的事情她不再提，她也不再有更多的表情。她覺得嘴裡發苦，周圍的一切面目模糊，因而顯得可憎，甚至令人噁心想吐。

她看不到前路，也不知道明天在那裡，知道她考進四中前十的人向她發來祝賀，她就對人假笑，心中並不覺得歡喜。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知道第二天為什麼醒來，只知道日子是一天天挨過去的。

家-暴事件後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很多時候會做夢夢到自己腳下的臺階踏空，然後從樓上滾下去，鼻青臉腫；或者夢見她變成一頭走在陽光下的怪物，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嘲笑，鄙夷，不知道誰喊了一句&ldo;她是怪物&rdo;，朝她扔過來熟透了的番茄，然後各種臭雞蛋爛菜葉都向她投過來，她變得髒兮兮，臭氣熏天，甚至無法呼吸。

&ldo;！&rdo;沈默生從睡夢中驚醒，直起上半身，冷汗沿著鬢角流下。

她驚魂甫定，看向窗外。月亮很掛在天上，不悲不喜。幾千萬年甚至幾億年，月亮就是這樣懸掛在地球之上，圍繞著地球轉，而它們不過是宇宙的滄海一粟。人也如此，長不過百載，短不過一瞬，於億萬年間，連塵埃也不如。

這時，她聽到隔壁傳來的吵架聲。

沈城和金孟在吵架，沈默生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她翻了個身，放輕呼吸，側耳傾聽。

&ldo;怎麼可能不讓她去四中？全校都知道她考了第三，這時候她去不了，我說什麼？我沒那麼多錢所以不去？我丟不起那個臉！&rdo;大概是怕驚醒沈源，他們放低聲音，但沈城的聲音還是能聽得出怒氣。

&ldo;那錢呢？&rdo;金孟聲音尖銳，彷彿在嫌沈城站著說話不腰疼，&ldo;源源就要上幼兒園了，不需要錢？你媽整天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不需要錢？&rdo;

&ldo;夠了！&rdo;沈城怒氣沖沖，用拔高音量來掩飾他的色厲內荏。

金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