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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嬸兒這麼大年紀了,她一口一個‘破落戶’、‘窮不起’,什麼‘病秧子見了錢兒來勁了’,‘你先做了你不賣?擋人財路進棺材’!我跟你,桑榆,你嫂子我也是暴脾氣,當時就跟她撕巴起來了,抽了她倆嘴巴,也叫她給我抓了兩道子,你看!”完湊過來,果然脖頸子上有指甲抓傷。
桑榆心疼了,無論是季婆子,還是梨花嫂,她都心疼了。桑榆這人,不隱藏情緒,心裡想啥臉上就帶啥,現在她眼裡滿是心疼與憐惜。雖然她只是歉然地看了季婆子一眼,又抬手想碰又不敢碰梨花嫂的傷口,但她那水盈盈的眸子,一望就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真心實意。
季婆子此時,算是老懷略得安慰,真正感覺到,最近這陣子,與桑榆算是有了些一家人的感覺。其實,這婆媳倆已久無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了,要不季婆子又怎會惦記著她,走遠路去趕集專為了給她買那鬥小米?
梨花嫂也握住她手道:“沒事兒,桑榆,就當被那發春的野貓子撓了兩把。''~)''她奶奶的,我與桂花這死娘們算是結上槓子了!”
桑榆拉她在床邊坐下,仔細瞅著那傷痕道:“嫂子你得上點藥,天熱發炎就壞了。脖子這兒洗臉的時候,還得多加小心,別沾了那髒水。”
囑咐完又扭頭對二人正經地道,“娘,嫂子,她偷師不過就學會那一種花樣子,管她五顏六色還是大大小小,其實還是那一個樣兒。這種布花做法,我琢磨過十五六種不重樣兒的,我就不信她能都學了去。要是有銀子做底兒,讓我製備那好一點的綃、紗、綢、錦、緞,更復雜精細的花式我都能做出來。而且這個布花不一定用在帽子上,還可以在衣衫上做裝飾,我想過了,肩頭、袖口、圍腰花結都能用上,特別是這圍腰,袴褶、襦裙啥都能配,大有文章可做。”
桑榆話一落地,梨花嫂就表態道:“桑榆,嫂子信你,你比那蠢婆子靈巧多了,這布花是嫂子眼見著你縫出來的!缺本錢是吧?嫂子還有點兒體己,全壓給你,等你生下娃,嫂子跟你幹!”
桑榆做不得主,看向四角桌旁坐著的季婆子。季婆子一拍桌子道:“人要臉樹要皮,不蒸餑餑爭口氣!她桂花當家的是個爛酒鬼,日子過得也不怎如意,我今日叫這種人好一頓挫窩,出不了這口氣,我得一天膈應八百遍。咱家那塊皮子還剩了些銀,我拿一半給你用。桑榆,你可得跟娘保證,不能讓這銀子扒了瞎,更得跟娘保證,給娘出了這口惡氣!”
桑榆躺回床上道:“娘,嫂子,容我好好籌謀。我早就有心,想改變咱家眼下的光景處境,只是又無本錢,又無底氣,不知道自己那兩下子,能不能頂了用。這下子,那桂花也算是替我趟了次河,我多少有了些把握。待我把娃兒生下,咱就一起,一條心一股勁地把日子過好,再不讓人瞧低了去!”
梨花嫂給桑榆正了正枕頭道:“肚子又難受啦?你別跟著上火,眼下先把身子養好,娃落地也就這十天半月的事兒了,生男生女,我給做乾孃!”
桑榆笑道:“好嫂子,我心裡還真有不少主意。咱塌下心往實裡幹,別的不敢,兩年,最多三年,咱倆家翻蓋青瓦房,還做好鄰居!”
梨花嫂聞言,雖不見得真心覺得,前景能做這麼好,卻還是笑得開心,對桑榆道:“咱女人們要是在家,邊種地邊做事兒,也能掙銀子,我麻溜地把你大哥給弄回來,還出去做什麼工去!讓他回來給咱姐妹兒幫忙,聽咱使喚,中不中?”
桑榆嘿嘿地笑,季婆子站起來道:“剛兩句正經的,越嘮越沒邊兒了!我不聽了,我做點兒好吃的去,梨花別走了,把春樹和香草倆娃兒都叫過來,今兒個咱一塊吃。”
沒想到這次一起吃飯,還叫她們解了個謎。小香草扒著飯碗,聽她們起桂花嫂,忽然道:“我跟桂花嬸家黃妞一塊玩兒,桂花嬸給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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