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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決定這回一定要忍住,便對餘冬說:「鼕鼕,謝謝你。」
「謝什麼,你是我很重要的好朋友。」餘冬將冷氣調到合適的溫度,並開啟了電臺,他在竭力讓姜以森感到舒適,「不管過多少年都是。」
半小時後,車子緩緩啟程,駛離原地。
幾乎同一時間,南城一中傳來「考試開始」的鈴聲。
盛夏考場裡的人都發出一聲哀嚎,被監考老師用嚴厲的眼神制止。
他們考試沒按高考的順序來,第一門是物理,這對多數學渣來說無疑是天書。
於是有人開始睡覺,有人開始亂寫,真正老老實實做題的可能只有一半。
盛夏心情低落,如同身處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與燥熱,落筆寫名字的速度比平時更快、更草。
他根本讀不進題目,滿腦子都是「姜以森走了」這件事。
姜以森走了,姜以森不要他了,姜以森把他一個人扔在南城了。
就像他長大過程裡,他媽媽經常對他做的事——總是極其突然地離開,一覺醒來家裡找不到人,只有桌上扔著點兒錢,連字條都沒有留。
如果不是就身處考場,還有那麼一線屬於體麵人的理智吊著他,盛夏極有可能會像昨晚那樣,整個躲被子裡邊流淚邊打滾,並想了一萬種把姜以森扣留在他房間裡的方式。
直到他稍微冷靜些許,仔細回想起今早姜以森的樣子。
姜以森比平時要沉默許多,襯衫的扣子沒有扣好,鬆鬆垮垮地把鎖骨與白淨的胸口露在外面,他的嘴唇沒有血色,眼眸總是微微垂著。
而盛夏當時的盛夏,只一門心思想著姜以森有沒有帶走他送的那些禮物。
盛夏越想越不安,終於,就在開考僅僅十分鐘的時候,他猛地扔下了筆,毫不猶豫地離開位置——
「同學!」監考老師大喊,直接把其他在酣睡的吵醒了,「你去哪裡!才剛開考!」
然而盛夏已經跑了。
兩個監考老師湊過去看他答題卡上的名字和班級,都有些震驚。
盛夏那一手字寫得龍飛鳳舞,但把卷子一題不落地全部填滿了。
他確實有幾分讀體育院校的體能素質,人已經跑到校門口,直接奪走了某個同學停在路邊沒鎖好的腳踏車,用最快的速度騎了出去!
在這一刻,他真的很討厭南城錯綜複雜的破路,也生怕姜以森他們已經上了高速。
他將手機扔進車頭籃,將擴音音量開到最大,給姜以森撥電話——
對方無論如何都沒接,就好像聽不見電話響一樣。
盛夏徹底急了。
他迅速判斷了方向,抱著賭博似的心態,將腳踏車駛進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窄巷子。
如果從小路穿過去,沒準能追上。
他絕對要把姜以森直接從車上拽下來,然後不管不顧地帶回去。
只是盛夏怎麼都沒想到,他才剛剛離開巷子、重回大路,他就在紅綠燈路口見到了他在追的那輛車。
餘冬的愛車是亮紅色的,非常顯眼,盛夏立即驅車靠近,還被指揮交通的義工狠狠吹了聲哨子。
紅燈正好變綠,所有在等待的車子都同時前進,只有載著姜以森的這輛車選擇了靠邊,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上的餘冬神色焦急,扭頭去看姜以森,整個人被嚇得語無倫次:「一、一鳴,你還好嗎?我現在就掉頭,你你別哭,我馬上」
他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以為姜以森只是純粹對乘車有心理陰影,於是就特意把車速放得很慢很慢,只比走路要快一點。
他絕對想不到,姜以森此刻會茫然無助地蜷縮在車後座,眼淚稀里嘩啦地濕透了整張臉,他修長白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