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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喬平靜地移回視線,試探到目前為止已經足夠了。
穆深的路子很野,下棋盡出亂招,是始料未及,難以預測。但既然找不出原因,那麼就試探他的底線在哪裡。
他能容忍皇后垂簾聽政,能容忍皇后插手政務,批閱奏摺嗎?
如果能,那麼便定是另有圖謀,如果不能,那麼之前就是遮人耳目。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虞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至於之前穆深的真愛論,呵呵,誰信誰傻逼。
於其相信一個心機深沉,殘忍無情的帝王對自己一往情深,不如相信虞長笙多年來是有苦衷的,自己和母親才是他的心頭好,掌中寶。
……不。
虞喬嘆了口氣。
他忽然發覺這兩種可能指不定哪一個更荒謬了。
穆深是個很守承諾的人。
他真的把虞喬帶到了金鑒殿,當著他的面批改奏章。
一開始,還只是他批改虞喬旁觀,後來,他開始主動指點虞喬如何以最快程度從一大堆沸沸揚揚的修飾之詞中提煉出重點,如何給公文分出類別。其中哪些是可以拖上一兩天再議,哪些是要立刻解決。虞喬雖然是世家出身,但也是頭一次在最高點判斷天下大事,不由耳目一新,受益匪淺。在短短數天裡,他就又對天下佈局有了更深的瞭解。
再後來,穆深發現他已經懂的差不多了,就乾脆把公文分了他一半,讓他幫忙批閱,自己省下一半時間愉快地調戲美人。
虞喬:……
雖然結果是他想要的,但是為什麼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呢……
開心不起來的不止他一個。
當&ldo;皇后參政&rdo;&ldo;皇后掌權&rdo;&ldo;皇上沉迷享樂,由皇后代為批閱奏摺&rdo;的訊息傳的滿天飛,而且貌似驗證屬實後,越來越多的人坐不住了,那一道日日坐在垂簾之後的優雅身影,已經成為了他們心中一根無法拔出的刺,如鯁在喉。
終於在某日,在一名官員發現自己接到的批覆上不是皇上那粗野風流的糙書,而是一筆秀麗端正,稜角分明的正楷後,效忠於陛下的那些寒門子弟爆發了。
他們再也無法坐視皇后蠱惑君心,世家奪權!他們要奮起爭鬥,為皇上而戰!
第6章
屬性不同,做事的方法也不同。
武夫講道理用拳頭,文人講道理用筆頭。
而面對著一位武夫出身不那麼講道理的皇帝,大多數大臣還是很不敢和他用拳頭講道理的,然而用筆頭也沒什麼卵用,三十二顆頭顱就是前車之鑑。
雖然心中覺得陛下對寒門子弟理應寬容愛待些,但也沒人真想拿命去試試那個寬容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於是在一番商議之後,寒門大臣們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即日響午,當屆科考被選用的寒門學子,自發在大殿外靜坐抗議。
這個方法其實是很有道理的,它即保證了仗勢夠大,皇帝能知道,也很安分,不至於真鬧出人命,畢竟沉默的抗議和歇斯底里的罵街有很大區別。最讓老臣放心的是,靜坐人選都是新一批的國之棟樑。
再怎麼生氣,皇帝也不至於把自己親手種出來的樹苗全部扼死。
那些白衣學子靜默無語地坐在炎炎烈日之下,縱使汗流浹背,也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他們以這種沉默抗議的方式傳遞著一種意志‐‐搞事的意志。
皇宮的訊息總是最靈通的。
當那群白衣學子坐下的那一刻,就有人把訊息送到了金鑒殿,當時虞喬在和穆深面對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