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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公寓的門鈴響過許多次,有送外賣的,也有房東或者鄰居。有一次,門外站的人,吳世傑並不認識。那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長髮束了一個馬尾,高挑苗條,五官很漂亮。她說自己名叫沈拓,是程致研在天庭的舊同事,聽說他失蹤的訊息,想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有任何需要她幫忙的事情,她都可以做。
第一次打照面,吳世傑對她的態度就不好,而且,這種態度就一直這樣延續下去了,他自己也難於解釋為什麼,他對不相干的女人一向是挺殷勤的。但不管他如何冷淡,沈拓還是孜孜不倦的每天都來,打聽最新進展。來的次數多了,他似乎也就習慣了,任憑她厚著臉皮賴在那兒,送吃的喝的過來,甚至幫著收拾一下屋子。
除了沈拓之外,還有一個人來公寓找過程致研,那個人就是司南。她出現的那天早晨,天是下著雨的,氣溫很低,她站在樓道里按門鈴,看見門開了,應門的又是吳世傑,有些意外。她瘦了許多,就像是硬鉛筆勾的那麼一個輪廓,著了淡彩,又被洗去一層顏色,看起來很憔悴。吳世傑讓她進屋,她好像很怕冷似的,沒脫外套,只解掉了圍巾,露出脖子右側的一大塊淤青。
當時距程致研離開天庭已經差不多三個禮拜了,吳世傑很早就試圖聯絡她,但電話打過去,始終是關機狀態。一開始,他甚至以為她是跟程致研一起走了,後來聽沈拓說了,才知道他們之間鬧了些矛盾,似乎已經分開了。再後來,W的併購案浮出水面,吳世傑是聰明人,很快就猜到此事和程致研的失蹤有關。
吳家有個世交,姓薛,是國內私人風險投資圈子裡的元老。吳世傑向此人打聽內情,薛伯對他並無保留,娓娓道來,言辭間半是嘲諷,半是欽佩:“司歷勤這個人確實是不簡單,差不多一年前就透過上海天庭的總經理跟W總部的幾個董事接洽,瞅準了W內部分為兩派,又正趕上美國地價跌到低谷,能用這個價錢把W買下來,簡直是空手套白狼。圈子裡還傳說,他一早就把女兒安排進天庭工作,估計遲早也要進董事會的。這眼光這魄力誰比得過?”
吳世傑看司南的樣子,便猜到幾分內情,程致研走之前,兩人八成是見過的,還發生了衝突。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司南問他。
一時間,吳世傑也不確定該怎麼回答,只能說:“他辭職之後就走了,估計是想休息一段時間,具體去哪兒我也不好說,他旅行一向不按計劃來的。”
“他還會回這兒嗎?”她又問。
“我不知道,”他回答,“但丫鬟離開天庭,在中國的工作簽證肯定不能再延長了。”
司南謝了他,很快就走了。吳世傑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有怎樣的影響,都是實話,卻又不完全是。
作者有話要說:之後會有幾章是寫程致研五年間的經歷,然後默默就出來認爹了,大家表急。還有,關於結局,如果讓司和程在一起,顧可就鐵定炮灰了,你們真的忍心嗎?要是大多數人都表示忍心,我就這麼寫了。至於沈拓,不用擔心,她肯定是最慘的。
13
離開公寓之後,程致研去火車站買了一張由上海至北京的車票。
他其實並不想去北京,那趟T字頭的列車只是他在不斷變換的時刻表上看到的第一個車次罷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中國乘火車,當年的春運已經過去,車上不算擁擠,發車時還比較乾淨,隨著旅程推進,漸漸變得有些髒。
他始終看著窗外,幾乎不留心周遭的人在做什麼,也不跟別人聊天,只記得有人對他說:“哎,你的手在流血。”
他低頭看自己的左手,指關節上的傷口都已凝結,是在公寓樓下粗糙的礫石外牆上弄破的,因為天氣很冷,以及手上的動作,又有些裂開了,滲出一點血來。他對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