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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致研只能去更衣室碰碰運氣,但在那裡還是沒找到她。他想她很可能已經離開酒店回家了,便匆匆坐電梯下樓,打電話給車隊,叫了一輛車去她家。司機沈師傅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上海人,平時是很能侃的,今天看程致研神色不對,只得噤聲,悶頭開車。
那個鐘點正是晚高峰,那天又剛好是雨夾雪的天氣,道路溼滑,金融區周圍堵的不像樣,車子走走停停,半天還沒進隧道。
“前面那個不是老闆的車嗎?”沈師傅突然開口道,似乎是自言自語,但音量足夠讓坐在後座上的程致研聽到。
程致研忍不住望了一眼,果然,就在十幾米開外,車陣裡排著一輛沙色的SUV,看車牌正是查爾斯的車子。但查爾斯住在浦東郊外,下班回家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因為SUV底盤高,從程致研那個角度看不見駕駛員,但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副駕位子上坐的人正是司南,她微微低著頭,好像在發呆,身上披著一件男式西裝。他默默看著她的側影,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更衣室撲了空,她很可能連衣服都沒換就去找查爾斯了。
一月最冷的日子,她連外套都沒穿,一心想著要離開那個地方回家。
他帶她走,在電梯裡脫掉西裝,披在她身上。
衣服帶著些微體溫,沒有外國人身上常有的沖鼻的香水味,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全。
……
程致研就像順著慣性往下滑一樣想下去,直到他意識到,再這樣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下去,沈師傅心裡會怎麼想,又會牽扯出多少流言來。車子已經駛出了隧道,他隨便說了個地方,讓沈師傅在路邊放他下車。他討厭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想的這樣周全,但他沒有辦法,只覺得深深的無力。
“程總,後排座位下面有傘。”沈師傅提醒。
他聽見了,卻還是關上車門,轉身離去。雨夾雪已經變成了一場凍雨,他只穿了襯衣和西服,卻並不覺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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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致研回到公寓已是深夜,他脫掉被雨淋溼的衣服,站在淋浴龍頭下面,溫水落在面板上,先是麻木,而後是近乎於燒灼的感覺,逐漸變成一陣陣深切的疼痛,他緊閉著眼睛,握緊拳頭,卻不能控制劇烈的顫抖傳遍全身。
早晨醒來時似乎有一些熱度,他還是照常起床去天庭上班。司南一直都沒接聽他的電話,他最怕的是她會突然辭職,然後徹底消失。但這種情況並沒出現,上午營運部門例會,她好好地坐在會議室一角,除了臉色不太好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一個小時的會,他一直看著她,自始至終都沒講話,別人說什麼也只聽到隻言片語。她並不有意避開他的目光,很坦然地看著正在發言的那個人,偶爾轉過頭和坐在旁邊的沈拓說句話,有幾次甚至露出短暫的微笑。他訝異於她竟然可以這樣平靜,其實他很早就知道,她外表柔軟,骨子裡卻硬的像一塊堅冰。他們之間的問題很早就在那裡了,但那是她不許任何人進入的禁區,而他太怕失去她,只能陪她裝傻。
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她站起來跟著其他人一起走出去。他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好像沒聽見,倒是沈拓回頭看了他一眼,拉了拉她的胳膊,但她繼續朝門外走。他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把她拉回來,她試圖掙脫,但他抓得很緊,等其他人都走了,關上會議室的門,拿起遙控器把幾道百葉簾都放下了。
“為什麼不接電話?”他問她。
“你想說什麼,現在也可以說。”她回答,站在那裡看著他,似乎心平氣和。
這種態度反叫他更加無措,他要說什麼?昨天的事情,他之前並不知情?她遇到這樣的事,他也不開心?這些都不是問題的癥結,聽上去那麼無力,說了也是白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