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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聲氣弱下來:“這好是好,就是也得不少功夫吧?”
水柔笑說:“不礙的,我既答應李大娘,就會做到。這女兒家一生中這一日最為重要,也最為美麗風光,出嫁這日的嫁衣啊花冠啊心裡都是極為看重的,恨不得幾輩子留著,傳給女兒外孫女兒代代相傳,明明知道過了這日就用不著了,也要好好收著,得空就拿出來看看。”
袁熙此時方明白柔兒為何不願出借鳳冠,她的女兒心事,自己竟一點不懂。慚愧之餘在家門附近轉了幾圈才回去,夜裡想與水柔說說話哄哄她,可水柔眼中根本沒他這個人,全當他不存在,他就有些氣,畢竟她對母親不夠體諒,連句安慰的話都沒過去說。
苗春花心中氣憤難消,少不得找幾個街坊鄰里嘮叨幾句,其中自有好事者出主意:“春花你就是對兒媳婦太好了,剛進門沒給她來個下馬威立好規矩,這不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隔幾日水柔正忙著時,來了五六位街坊大娘,說笑著往院子裡一坐,苗春花忙喊水柔搬几案過來端茶倒水,水柔伺候好了剛轉身,苗春花又吩咐她把面前那一籮筐瓜子去殼招待客人,水柔垂著頭一顆顆剝著,脊背上幾道目光冷冷盯著,嘴裡不住說太慢了,不夠吃的。她嫁過來後第一次有些無奈,無奈之下想到這幾日袁熙的冷淡,心中添了無趣。
苗春花看兒媳婦弓著腰,剛要挪個凳子給她坐,那幾個老太太狠狠一瞪她,她就縮回手去,過一會兒聽見耳邊輕輕的撕裂聲,一看水柔的指甲劈了一塊兒,陪笑說:“幾位老姐姐還是自己磕吧,水柔她廚房裡還忙著呢。”
有個聲音沙啞的說話了:“牙早掉沒了,怎麼自己磕?有年輕的不用,讓她坐著吃飯嗎?”
苗春花心中不忍又後悔,除了鳳冠那事,兒媳婦一直是不錯的,自己今日糊塗,招了這些人來,可人都來了,可怎麼辦呢?
水柔不顧拇指指甲縫中的刺痛,麻木得剝著瓜子,瓔珞從屋裡出來看小雞,對這些人笑了笑,看見水柔彎腰剝著瓜子,有些想笑,她今日怎麼如此乖順?目光轉到她手上時,拇指指甲縫裡有淡淡的紅滲出來,當下大聲嚷嚷道:“這是做什麼?有這麼欺負人的嗎?都給我出去。”
那幾個大娘也不理她,她快步跑到哥哥書房喊他出來:“嫂子被欺負成這樣,你管不管?”
袁熙心想誰又能欺負得了她呢?說不定是瓔珞的惡作劇。瓔珞進去不由分說拖他出來,他站到那兒一看,坐著的幾個在街坊中都是以苛待兒媳聞名的,心中一擰,抓起水柔的手拉她起來,抬腳把那一籮筐瓜子踢翻在地,那幾個婆子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趕緊溜出去了,苗春花不安得看著兒子,袁熙沉聲說:“母親,我們家用得著這個嗎?有什麼事跟兒子說,行嗎?”
行嗎兩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苗春花從未見過兒子這麼大脾氣,聲音比公公在世時都要多幾分威嚴,她點點頭沒敢說什麼,揪著瓔珞回屋去了。
袁熙拉著水柔的手進屋往外撥指甲縫裡的刺,水柔倔強得咬著唇,不肯喊一聲疼,袁熙氣到:“讓你剝就剝嗎?不會推說有事要忙嗎?”
水柔低聲說:“鳳冠的事讓婆婆受了委屈,總得讓她出出氣才好。”
說著話低低嘶了一聲,再看一小截尖硬的瓜子皮帶著血撥出來了,袁熙的嘴含住她的拇指吸吮掉上面的血珠,找來乾淨的白布條為她細細包紮上,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揉在懷中,又心疼又氣惱:“你非得這麼倔強嗎?心裡有什麼話也不和我說。。。。。。”
說著話感覺懷裡的身子微微有些發顫,連忙說:“都是我不好,沒有明白你的心思,那日你對李大娘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柔兒諒解我這一回,好嗎?日後再不體諒柔兒的心,罰我三次科舉不中。”
水柔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