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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具驚,立時一同收勢,卻覺身後不知何時驚現一陣勁風狂卷。
狂風飛速掠過二人身間,未曾有過片刻滯留,而後於巷尾牆壁盡處飛旋逆轉,再次於二人劍芒閃爍間橫穿而過。
靜默,無垠的靜默隨之而來。
於是瀾鷗手中的劍,指向了滄鷺的咽喉,而滄鷺手中的劍,亦瞄準了瀾鷗了脖頸。
兩柄冰刃同時倏然落地,兩道人影同時相向傾倒。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二人亡於兄弟手中。
最起碼在外人看來,二人皆已陣亡。
……
“老王,您知道我的眼睛不好,還勞煩您看看這些是否足夠。”江陵從袖中摸出了幾粒碎銀,又向酒館的掌櫃老王討了幾盅濁酒。
“夠了,夠了!江公子放心,小老兒自會處理妥當。”老王笑著碎念,將臺上的銀兩一股腦收起。
江陵拎著酒盅出了酒館,又一次站在了小巷盡頭。
“喂,有多高?”他向夜空呼喊。
無人應聲,酒館房頂卻已然墜下了一個空蕩蕩的酒盅,酒盅砸在江陵身側,落地開花。
江陵唇邊微揚,飛身縱躍上了屋頂,飄然落於雅烏身旁。
雅烏接過了江陵遞來的新酒,仰望星空:“你沒有殺人。”
江陵微嘆預設,瀾鷗與滄鷺年紀尚輕,本是風華正茂少年意氣,他們本不該死,可他卻狠下殺手。
在外人看來,他已狠下殺手。
“罌鵂恨你。”雅烏用牙齒扯去泥封,將酒盅送至眼前,“她要瀾鷗與滄鷺殺你。”
江陵一陣沉默,與雅烏同樣仰面星辰,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無緣一見這浩瀚星空。
指尖在酒盅封口挑過,酒酣入喉,他方才緩道:“殺人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瀾鷗與滄鷺受罌鵂唆使前來挑釁,目的不言而喻,二人無非是為取而代之。
“你不常動怒,你在發洩。”雅烏將身側的另一支空壺踢落,地面發出又一聲嘩啦清響。
“沒錯,我在發洩。”江陵將盅內濁酒一飲而盡。
巷尾盡處,老王正引領兩個夥計七手八腳抬起了倒地不起的瀾鷗滄鷺,趁著夜色正濃四際無人,匆匆將二人送入酒館之內,而後即刻打烊收店門窗緊閉。
雅烏突然坐直了身子凝視著江陵:“因為她。”
江陵緘默不語,卻摸過身側為數不多的又一滿盅啟下封條,與雅烏盅壺相撞,而後兀自痛飲。
雅烏瞥過江陵腰間的斷杖,眸間似有異光一閃而過:“你要去見玄衣。”
江陵黯然垂目:“漠北十三鷹盡數亡故,總要有個交代。”
“我不能幫你。”雅烏依舊冷漠無情,卻突然躍上枝頭折了一跟長枝拋向地面,“右轉是東方。”
“謝謝。”江陵推開身邊酒盅,立直身形躍下了屋頂,俯身摸索拾起了長枝,朝東方行去。
……
枝影搖曳,星月無光。
青銅鬼面幽魅悽譎,唯有面具後方迸射而出的兩道詭厲寒芒似乎預示著生命的表徵。他並非是來自冥府深淵的奪魄猛鬼,可狠辣毒絕卻猶勝猛鬼。
漠北十三鷹之死,燕王責難,定要有人揹負罪責。
“過來。”玄衣命令。
江陵略有遲疑,引身向前。
玄衣一隻鬼爪從袖中猛然竄出,毫無預兆已死死擒住了江陵的手腕。
萬籟俱寂,只有風影簌動吹拂少年額前垂散的髮絲。
鬼爪甩落了江陵的手臂,玄衣面具之後漠然的音色共鳴不似人聲:“你現在沒有能力殺死漠北十三鷹。”
江陵垂首不語,呼吸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