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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橫坐街邊,不似陌生之人卻也不甚熟悉。
一路引領他們來到集鎮中心的老漁翁竟然還在這裡,他正抽著大煙槍,菸袋裡是他僅剩的最後一撮菸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留在這裡,他只是很累,他只是很想念他的妻子,或許只是因為這裡是他和妻子道別的地方。
“老人家?”靳清冽訝異地輕喚了一聲,躡步走向老漁翁,“您怎麼還在這裡?”
她心裡有些歡喜,當時走得匆忙,她還未曾有機會向老漁翁道聲多謝,可老漁翁此時卻近在眼前,這倒是趕巧得很。她很想趁此機會廖表謝意。
老漁翁半眯著的花眼徐徐睜開,懷抱嬰兒的少女滿面感激的身影映在了他泛黃的眼珠裡。藉著月色,他的視線由上自下,最終落在了靳清冽懷中的小傢伙身上。
他猛然睜圓了雙眸。
嬰兒的襁褓藍緞為底,紅棉為裡,金線鎖邊,上繡元寶數枚。
嬰兒已不是他先前見到的用粗布草草包裹的平凡孩子。這個孩子,非富即貴。
“這孩子的襁褓太過顯眼,遮起來吧。”還未成行之時,靳清冽曾聽江陵如是說。
“有道理。”她略一思量,隨即表示贊同。
夜深人靜之後,她卻沒再在意這孩子的奪人眼目。
老漁翁只感到一陣氣血上湧。四十多年,他已有四十多年不曾見過這樣的面料紋飾,可四十多年來,他也從未忘記過這耀眼的裝束,貴氣外露中卻又難免有些庸俗,四十多年,記憶猶新。他絕不會認錯。
極樂堵坊。這個孩子分明來自極樂堵坊。
老漁翁渙散的眼神突然凝聚精光,他的唇角似是抽搐了一下,可他卻不發一言,只是死死盯著靳清冽懷中的孩子,雙目瞬也不瞬。
“老人家?”靳清冽明顯不太理解,她猜不透這垂垂老矣的漁翁為何突然對自己懷中的孩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老漁翁依舊緘口無語地沉默凝望,他的眼神中是不可名狀的五味雜陳。
靳清冽只道他想看看孩子,便又向前探了探身子。
老漁翁突然毫無預警地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孩子小小的身軀,口中緩緩吐出幾字:“孩子叫什麼名字?”
“呃……”靳清冽一下子被老漁翁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發懵,她只聽說這小傢伙姓裴,可聶盼兮與聶擎風似是也不明確這孩子究竟應被喚作什麼。
奇怪的是,老漁翁先前與他們一路前行,未曾念及孩子的名字,卻又在此時突然有此一問。
“雲兒,我們的孩子叫雲兒。”一直立身對街的江陵咳喘了幾聲,摸索著行了過來。
他行得有些急,足下不是很穩,臉色看來也不太好,過於慘白了些,可他卻及時為靳清冽解了燃眉之急。
現下他已將一家三口的名字一一安配妥當。
“老人家,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告辭。”他已行至靳清冽身側,面容反而被陰影籠罩,瞧不清神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只是這句話他卻說得冷漠敷衍。
有江陵圓場,靳清冽將將緩過一口氣,但見平日裡向來溫和謙遜的江陵竟忽然一反常態,他的話語生冷急躁,靳清冽又著實有些吃驚與困惑。
“走吧。”他摸到了靳清冽的臂膀,有些野蠻地扯過了她的手,不由分說便要同她發足遠去。
他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她卻如同將手伸入了致寒冰窟。她知道他的身體似乎是有痼疾,手掌向來不大溫熱,可此時他手上的溫度好似又在倏然下降,他的手其實已是冷若冰霜。
靳清冽還未及向老漁翁辭行,便被江陵拖拽著遠離了數步。星月的對映總歸有限,街旁的建築投下交錯的陰影,昏暗的夜色下,江陵牽著靳清冽快步而行,反倒似是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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