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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的大字報。好像在自說自話。其中一張用拙劣的字跡大字標題地喊出:
「大學理念何在?榮譽學位豈可為大*者塗姿抹粉?」
那是最近關於大學方面把今年畢業禮的榮譽博士學位頒贈給某國前首長的風波。那位先生在位期間用假*的手段實行家長式統治,但卻把國家的經濟搞得很好。這算是事實吧。校方似乎是想表揚他那種管理才能。這卻是說法。我發現大字報標題裡的「姿」字寫錯了,忍不住笑了笑,就沒有看下去。
飯堂里人很疏落。可以想象早餐吃起來也會是放冷了的那種味道。開學後一段日子,大家的早起上課意欲大概也開始走下坡了吧。我自己買了個早餐。煎雙蛋是意料中的僵凍。麵包也硬硬的。牛油怎樣塗也不溶化,一大塊的凝固在扯碎的麵包片上。連奶茶也缺乏溫度。我拿出不是蘋果的歌詞,想輕聲念出來,但字句來到嘴唇就像給甚麼膠住。這也是說法?但明明是膠住了。
測謊機(2)
政沒有遲到,是我自己早到了。他也買了相同的早餐,一點也不覺異樣地吃起來。他望著我的裝束。我這才知覺,我穿的也是那件白色背心和格子恤衫,和相同的牛仔褲。我沒有怎麼說話。在等他說。但他一直沒說。我們像乾硬的麵包塗上凝固的牛油一樣,不是味兒。不能不這樣說。沒法子。於是我就把不是蘋果的歌詞給他看,問他看過沒有。他說沒看過。很快就看完遞迴給我。我以為他眼神裡閃爍著甚麼。只是以為。然後他說:
「老實說,我覺得她的詞太隱晦,很容易做成誤解。她說的『真心』是甚麼意思?」
這是當天第一次思索到說法的問題。怎樣才算是太隱晦,甚麼叫做誤解,如何才能肯定真正的意思。我記起,他從前也這樣評論過我寫的東西。那我和他之間有甚麼誤解?他和不是蘋果之間又有甚麼誤解?我在等待著他說出來。但他真的好像沒有甚麼要和我說。吃完早餐,看看錶,就說要上課了,是韋教授的課。也許,他是臨時打消了和我說甚麼的念頭?是那些曲詞令他改變主意嗎?我真想問他,叫他心裡有甚麼就直接說出來吧,不用擔心我承受不來。我早已準備好和他說:
「無論你真正的意願是甚麼,我也可以理解的,請你說出來吧!」
但他沒有說。我也沒有說。而且,我敢說我真的理解嗎?大家在飯堂外說了再見。我好像沒吃過早餐一樣,肚子空空的。沿著斜路往下走,來到下一個校巴站,剛好有一輛上行的校巴停下來。不知是甚麼驅使,總之事實就是我突然上了車。車上有同學和我打招呼,問我去哪裡。我想去哪裡?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口裡就自然地應說去上課。同學又問上甚麼課,口裡就說上文化研究,韋教授的,在本部大樓。那同學說她也修過他的課,還大讚了甚麼甚麼的,又問教到哪裡沒有之類。我一一虛應。校巴隨即來到本部,我就順勢下車。朝韋教授上課的地方走去。來到課室門口,同學們接續走進去,我也跟著進去了。我當時只是想著剛才錯失了機會沒有和政說的話,或者他沒有和我說的話。也許,我只是想見政一面。或者叫他出來,立即說清楚。或者,約他課後再說。又或者,只是見他一面。可以有很多說法。
課室裡已經有四五十人,看來出席率不錯。我站在後面,一時間找不到政的蹤影。突然有人在背後叫我,回頭一看,卻是韋教授。他樣子很驚喜,知道我來找政,也環顧了一下。政是這個科目的助教,雖沒有規定必須來旁聽,但他很少缺課。韋教授叫我不妨坐下等一下,有興趣也可聽聽。我反正無事,就留下來。其實我心不在焉,也不太知道課程的發展。今天講關於本地考古工作的文化含義,提到三年前回歸前後的一些考古發現。韋教授侃侃而談地說:
「藉著在這個邊沿地區的地底掘到的青銅時期器物,把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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