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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君察覺他心裡竟然還蠻輕鬆的,一時怒道:“你竟然還覺得輕鬆,難道你都不覺得彆扭嗎?!”
睿親王尷尬地笑一笑,小聲嘀咕道:“那又有什麼彆扭。”
話音未落,好似忽然想起什麼,臉色一僵!靜君頓時覺得心絞痛,好似被猙獰的兇獸爪子緊緊攥住!不禁捂著心口驚訝道:“你,你怎麼了?!”
只見睿親王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輕鬆愜意,喃喃道:“生死蠱,生死蠱……我竟然忘了!”
他忽然抓住靜君的手臂,力氣大得讓她手臂發疼,眼睛緊盯著她急切道:“靜君,日後務必、一定要想法子把這個生死蠱移除了!”語氣沉重,簡直一字一頓。
“為何?!”靜君心想你剛才不是還挺輕鬆,挺不當回事兒的嗎?
睿親王沉默半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嘆了口氣道:“我不想害你。小時候聖僧曾經給我算過命,我活不到三十。”
夾雜在沉痛如海浪的激盪情緒與睿親王的這句實話中間,靜君足足愣了半柱香的時間。期間迷惑,震驚,不敢置信……睿親王上一世的確不到三十歲就死了,死於國破戰亂。
她從不知竟然有這個可怕的預言(皇帝為了保護弟弟,將這個預言隱瞞地太過嚴實),聖僧的威名她早就聽說過,連人物也瞻仰過,的確是個出塵脫俗看透世情的得道高人。難道他法力高深,慧眼獨具,這可怖的預言,在變幻了許多世情的今世也會實現麼?!
睿親王牢牢凝視她。這句話他從未告訴任何人,本打算一直帶到棺材裡面的。他從不願用生死博得別人的唏噓同情,也從沒有因為預定的悲慘身世而頹唐沮喪、放浪形骸、夜夜笙歌、過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瓦上霜的頹靡日子。相反他一向胸懷大志,腳踏實地,既勤勉又認真,很驕傲地活著。
人都希望自己完美,有哪個人會喜歡當眾曝光自己的缺陷呢?越是瞎子,越在乎形貌的整潔,別人的目光;越是瘸子,走路時越是想要走得穩當,盡力不想搖搖晃晃;越是五音不全者,越會在曼歌妙舞里正襟危坐,實在忍不住了才在揹著人的角落裡偷偷哼兩句歌。
指著和尚罵禿驢,逮著人家痛腳猛戳,都是最讓人討厭的舉止。而逼不得已把自己最想掩飾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說,豈不也是最讓人難受難堪的?
況且這極力掩飾的缺陷還真真切切連累到了她。
——倘若你喜歡的人被你所害,對你露出嫌惡、恐懼或者“可憐”的目光,怕沒哪個男人能安心受住,恐怕只恨不得像只兔子一樣跳起來立馬逃走吧!
睿親王安靜地坐在那兒,縱然心中驚濤駭浪,縱然不知道靜君接下來的反應,他都會全然接受靜君的“審判”。他不是喜歡逃避責任的人。
不必她說,等會兒無論她心裡有什麼感受,他都能清楚地察覺到。
對於這種能力他簡直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奇怪。舒靜君先是震驚不信,情緒激動極了,接著就有些疑惑,漸漸地竟似看開,心湖居然變得平靜無波。難道她竟然這麼不畏生死?
舒靜君笑一笑,拍著他的肩頭,若無其事道:“到時候你再去一趟靈安寺吧,我陪你去。聖僧雖然睿智洞察,可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你中間也許遇到了什麼機緣,也許已經改變了命運也未可知。”
“再說,就算你真的命止三十歲,也不一定是你害了我。人生這麼無常,好好的人生一場病,不是說沒就沒了?或許天降橫禍,遇到盜匪,也照樣一命嗚呼。甚至出門絆倒了撞到腦袋,一下子斃命的也不少。更遑論那些走水、地動、洪澇瘟疫了,哪種天災不死數百上千人?!要是我倒黴碰上這些事兒早死了,興許還是我連累你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