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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咋的呢,這山都變成迷宮了這是。”
尿桶氣喘吁吁地說:“不是迷宮,是桃花源。”
“那邊!”感覺方向不對,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滿腔熱得沸騰。
“應該是這邊。”
“那邊!”
“這邊!”
最後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倆選擇了往兩邊的中間跑去。尿桶因為光著腳丫,被地上的雜物扎得他叫痛連天,一邊跑,一邊擦眼淚。我懷中的小鳥叫得越來越猛,頭上飛的那兩隻大鳥叫得也越來越猛,滲透著無度的憤怒與悲傷。
“尿桶,咱,咱還是,還是把這三隻小鳥給,給放了,吧!”
“不行,江湖人笑話!”
“哪來的江湖人?”
“媽的,你咋就這麼脆弱?”尿桶搶過鳥去,抱在懷裡。他的拖鞋則塞到了我的手頭上。繼續往前跑。
“我不是脆弱,是頭上那兩隻大鳥太強了!”
“你他媽的這叫長大鳥威風,滅自己志氣!”尿桶說。
碰碰撞撞的,我倆終於跑出了這一座迷宮般的大山。這下可麻煩了,四周空曠,大鳥就在我們的頭頂上空。我們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大鳥一往下俯衝,利爪一抓,保準能把我們扔到九霄雲外去。
我說:“這鳥會不會是楊過那大雕的後代?”
“不可能!楊過那雕可大著呢,比這兩隻還大!”
“我又不說是楊過的那隻,敢情是它的子孫。”
尿桶說:“我表哥跟我講過遺傳學,這不可能是親子關係。”
“我他媽的親不親子關係,誰懂親子關係是啥意思。你表哥純粹一個傻帽!”
“你他媽的才是傻帽加傻帽!”
大鳥長鳴了一聲。聲音偌大。像是打了個雷。衝我們俯衝而來。速度像是離弦的箭,“刷”的雙爪抓住尿桶的衣領,尿桶膽寒大叫,但懷裡還緊緊抱著雛鳥。我顧不上尿桶,自己跑自己的。這叫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隻大鳥也懂得這兵法,撲著厚大的雙翅追著我。尿桶可憐巴巴地被大鳥俘虜了。幸好,大鳥只撕碎了他的衣服,除了幾處膚淺的傷口外,沒受到任何肉體的傷害。這回尿桶死也不敢抱著那三隻雛鳥了。
放下雛鳥,尿桶衣不附體,狼狽不堪地往村裡的方向飛奔。大鳥也停止了對他的追趕與攻擊。大鳥把我追到一半也就把我放棄了。返回了雛鳥那兒。
我臉色極度蒼白地站在路口等待向我跑來的尿桶。他還在抽泣不止。鼻涕流到了嘴巴下,滿臉全是淚痕。淚痕清晰可見,一條一條的。我也擦去眼角的眼淚與淚痕,整理好了著裝,看到尿桶那頹廢的模樣,我很快就被逗樂了。眼角眯成一條線條。尿桶見我笑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興許是覺得樣子狼狽得滑稽,自己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我們捂著肚子笑作一團,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還要不要那鳥?”我問。尿桶搖搖頭。我又問:“要不要再去找別的?”尿桶又搖搖頭,說:“太累了,飯還沒吃呢!”
“衣服都爛成這樣了。回去後咋樣跟你爸媽交代?”
“能撿條命給他們看看就不錯了,還交什麼代!”
回到家,我扭開了正堂上的那臺黑白電視機。這電視機總共有兩個臺。中央臺和地方臺。晚上還比較清晰點,一到了白天就全都是雪花了。嘩嘩的噪音連片,根本無法看下去。但如果電視上正放著一部好看的武打連續劇,再怎麼充滿了雪花與噪音我們都會看下去,一直看到電視上顯不出人影,扭轉天線也不見效為止。
中央一套正播著《神鵰俠侶》。楊過的大雕正載著楊過在天上飛。我想仔細看看這雕到底長什麼樣,就到屋外頭轉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