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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能工巧匠的聰慧是無窮的。只要肯花錢,“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瓷器針筒,也能顯現出玻璃針筒的特點。
至於針頭,則是用最細小的竹管做成。雖再細的竹筒也要比現代鋼針大一些,但遇著人命關天的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邊關不停傳來壞訊息,御醫已確認是霍亂,卻控制不了局面。朝庭不停地派遣御醫前去,大軍把得病的人放在半路,沒病的人繼續前行,這樣的隔離也沒能阻止那場瘟疫的肆虐,死的人越來越多,而北涼國的攻打卻越來越凌厲,陰影籠罩在京城上空,岑子曼已有幾天沒派人約她出去逛街了。
夏衿自認是個涼薄的人,但聽著這些訊息,她仍會心裡不安。對於瘟疫,她總比這些古代要了解得多些。眼睜睜地看著年輕計程車卒死去,甚至是她認識的羅騫、岑雲舟或岑家別的人也喪命於瘟疫之下,她卻坐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她心裡總覺得不安。
但她真能阻止這場人類的災難嗎?這種病傳染性那麼強,她這一去,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還沒能好好談一場戀愛,成了回親,做一回母親……她不是聖母,她拯救不了蒼生。
這兩念頭不停地在腦中糾結,她終於忍不住,跑去對夏正謙道:“爹,你說我要不要去邊關看看?”
即便要去邊關,也不能她直接去找太后提出,總得先透過家人,然後由邵老太爺向皇上提出,再由朝庭下旨。所以夏正謙和舒氏這一關,她是不能繞過去的。
再說,如果宮裡下了旨,舒氏這裡卻死活不讓她去,這個欺君或抗旨的罪就大了。
一向忠君為國的夏正謙,這一次卻把臉沉了下來:“胡鬧!你別以為治好了幾個病例,就以為醫術天下第一了?那些御醫,他們在這方面的經驗哪個不比你強?再說,你一個小姑娘強出頭,讓那些大老爺們的臉往哪兒擱?你這請求一遞上去,咱們就得成為眾矢之敵。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後院裡看書繡花吧!”
說著,趕蒼蠅似的朝夏衿揮揮手。
舒氏也哭天抹淚地勸阻她。
父母既不同意,夏衿告訴自己不是她不願,而是不能。心情平靜了一些,乖乖地回了自己院子。
邵老太爺每日上朝,回來時都是肅穆著臉,並未再叫夏衿去正院;岑子曼後來還是約了夏衿出去逛街,絕口不提邊關的瘟疫,只是臉上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開朗甜美的笑容。
夏衿心裡的天平又一次搖擺。
一天晚上,夏衿睡得正香,猛地一個激凌坐床上坐起來——她感覺有人躍上了她的屋頂。
坐在床上感覺到那熟悉的呼吸頻率,她穿戴整齊,開門出去,右腳一點地,也躍上了屋頂。
蘇慕閒正坐在那裡,姿態端正,眼睛凝視著遠處,不知要想什麼。
夏衿沒有出聲,走到他旁邊,輕輕坐了下來。
蘇慕閒這才轉過頭,朝她望來。
兩人四目相對。
一段時間沒見,蘇慕閒似乎又成熟了許多。那雙從前能一眼看到底的清澈眼眸,此時已成了浩淼的大海,深邃難懂,在月光下閃爍著複雜的光輝。他鬍子拉碴,面龐消瘦,倒更顯男子漢氣概。
此時他看向夏衿的目光很複雜,複雜到夏衿辯不清他想要表達什麼情緒。
她沉默著,等著他開口說話。
“今天……”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太后和皇上爭論了許久,為了你。”
“是為了疫病之事?”夏衿輕聲問道。
蘇慕閒點點頭:“太后想派你去看看,皇上不同意。他說一群大老爺們閒著,整日在朝堂上噴口水,卻派一個小姑娘去疫區送死,他這做皇帝的都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