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5 頁)
第六章 東山再起
和咸豐攤牌
1857年陰曆二月中旬,曾國藩得到老爹去世的訊息,他和屬下們開了個簡短的會。會議結束後,他長出一口氣說:“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
李續賓和楊載福正在九江前線,聞聽曾國藩的老爹去世後,連忙派人來慰問。胡林翼也從湖北來信,要曾國藩節哀。
曾國藩給三人回信說:“幾年前,為我母親守喪半途而廢,如今輪到我爹,非有始有終不可。我現在就是軍國的贅疣,家庭的罪人。恨不得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回湖南老家,撫棺一痛、一哭。”
這是曾國藩真情實感的流露,而這真情實感卻不精純,還有另外的元素。胡林翼隱約猜測出,曾國藩對中央政府的舉措心懷抱怨。他去信分寸極好地安慰曾國藩,天理自在人心,看將來勿計較現在。
曾國藩如果不是有涵養,非抽胡林翼幾個嘴巴不可。胡林翼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貴州一個芝麻小官短短兩年內升到湖北巡撫,好不快活。而他曾國藩實不符名,建立赫赫功勳後如今還是個兵部侍郎,他胡林翼沒有如此經歷,怎知當事人的苦悶?!
他沒有時間和胡林翼計較,因為他正向咸豐皇帝請假。循例,政府官員的父母去世,該官員必須按儒家傳統回老家守孝,是為丁憂。而軍中大員的父母去世後,應先行奏請開缺守制,得到中央政府批准後才可回籍奔喪。因為軍情干係很大,中央政府要找到得力人選才能讓請假的人走。
曾國藩的請假條寫得很有水準,先是用“父親去世,我要回家守孝”一句話帶過,馬上就談到正題:湘軍水師統帥應由楊載福擔任,陸軍統帥應由李續賓擔任,軍餉方面應由胡林翼和江西巡撫文俊共同籌辦。楊、李二人在軍,我曾國藩就可有可無。
這就是拿別人的錢財收買人心,這封信倘若要湘軍將士們看到,豈不要鼻涕和眼淚齊飛?我們慈悲的曾大人老爹都死了,竟然還想著我們軍餉的事。這和聖人有什麼區別?
收買人心之後,曾國藩開始關注國事:“我走後,可由西安將軍福興與江西巡撫文俊代替我。倘若皇上能同意這兩條,臣感激涕零。”
文俊沒少給他添亂,福興也是八旗勳貴,打心眼裡瞧不起曾國藩。曾國藩難道真的透過儒家修行達到了大公無私、以德報怨的境界?
這當然是扯淡,認真分析就會發現文俊和福興有共同的特點,這個共同點才是曾國藩推薦他們的原因:二人都是酒囊飯袋。
曾國藩不可能把湘軍拱手送人,但在此情況下又不得不交出兵權,於是他想到了這個絕妙主意。事實上,他多慮了。這幾年來,他的政治教育和湘軍將士共同出生入死,雙方早已建下深厚友誼,沒有人能從他手中奪走湘軍。
令人驚異的是,曾國藩發出這封奏摺後的第五天,根本未等中央政府的批准,就帶著老弟曾國華華麗麗地離開江西,飛奔老家。
這是嚴重違紀。咸豐如果較真,能讓曾國藩把牢底坐穿。所以當曾國藩的奏摺才到北京,江西政府“曾國藩已走”的訊息接踵而至,咸豐七竅生煙。他狂呼亂叫,說曾國藩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不知龍顏大怒為何物,他說要嚴懲曾國藩,以儆效尤。
咸豐雖然這樣氣急敗壞,卻沒有立即付諸行動。道理很簡單,曾國藩可不是任他宰割的一塊肉,曾國藩現在是大清的頂樑柱,拆了這根柱子,就等於拆了大清這座破敗不堪的房屋。
咸豐的“優柔寡斷”傳遞出的訊號,立即被胡林翼和駱秉章參透。二人聯合上疏,為曾國藩求情。他們的求情書寫得很潦草,根本就沒用心。因為他們明白,咸豐只是想找個臺階,在這種時刻,你就是寫給他一首豔詞,他都不會介意。
接到胡林翼和駱秉章的信後,咸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