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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若真全軍覆沒,我們也躲不了滅頂之災。唇齒相依,陰陽互補,聖人說……”
話未完,“轟”的一聲,曾國藩和劉導師只覺得船劇烈一晃,二人重心不穩,滾落在地。曾國藩緊緊抓住可以抓到的東西,臉色鐵青,嘴唇顫抖地問:“什麼事?”
劉導師的心靈雞湯此時已不起作用,船外火光沖天,每條船都發出“吱嘎”的聲音,如同在曾國藩的腦子裡碾過。正在二人惶遽時,有人衝進來報告:“敵人突然出現在戰艦群中,我們已成了沒頭的蒼蠅。”
曾國藩一手扶船體,一手去拾地上的帽子,同時發出嘶啞的命令:“各艦原地勿動,還擊。”
原地勿動在當時情況下是個神話,石達開把小戰艦全部投入戰場,目的是徹底消滅曾國藩的大艦隊群。所以在江面,每個湘軍的戰艦周圍都圍攏著數不清的太平軍戰艦。這些戰艦射出火箭,丟擲火球,湘軍戰艦唯一的出路就是找準機會逃跑。
曾國藩在戰艦上大呼小叫,他的跟班也大呼小叫,旗手拼命地揮舞原地勿動的號旗,險些把手腕子折斷,但無濟於事。湘軍水軍各自為陣,戰艦冒著濃煙紛紛向長江上游拼命潰逃。
“誠!”曾國藩一搖三晃地跑道甲板上,對著江面落荒而逃的戰艦聲嘶力竭地喊:“真誠無欺,平時的教導哪裡去了?”
他的嗓門對湘軍水軍沒有任何效果,卻吸引了太平軍的注意力。劉盛槐從艙門跑出,去拉曾國藩:“大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快回艙躲避之。”
曾國藩一把推開他,怒目圓睜:“平時講此心不動有何用,此刻正是修行時!”
“砰”的一聲,在劉盛槐聽來,這聲響特別刺耳,因為響聲就在他耳邊響起,他看到一道紅雨從胸前射出,映著漫天火光發出璀璨的美麗。他中彈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曾國藩正在全神貫注地慷慨陳詞,根本未注意到劉導師的陣亡。直到腳下流來殷紅的血,有人跑過來把他硬拉進船艙,他才知道不但劉導師已死,船上大多數人都已死。活著計程車兵看到一群敵人的戰艦如餓虎撲食般向這裡猛衝,都奮不顧身地向江裡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曾國藩質問著蒼天,質問著長江,“天要亡我,奈何奈何!”
“大人快進來躲之。”護衛驚慌地叫起來,因為他看到神情嚴肅的曾大人居然魂不守舍地走出船艙,走向甲板。從其神態上可知,他肯定不是去指揮戰鬥。這些人猜中了,曾國藩冒著震天動地的炮火走到甲板最前端,雙手撐住護欄,如體操運動員一樣,雙肩一震,整個人越過護欄,栽進了江裡。
他的護衛們大驚失色,不顧剛才的性命,紛紛跑出船艙,跑到甲板上,跳進江裡。曾國藩已喝夠了一斤江水,卻還未沉底,眾護衛七手八腳將他抬出江面,想要上指揮艦已不可能,因為戰艦太高。指揮艦適時地甩下一艘小船來。眾護衛把直打嗝的曾國藩扔到小船上,趁著黑夜的慌亂,這艘小船飛一般的駛向岸邊。一到岸上,曾國藩清醒了,拿出吃奶的力氣喊道:“你們不要管我,我死都不做長毛的俘虜。”
護衛們說:“已到岸上,危險解除,咱們趕緊去羅澤南大人營帳。”曾國藩神經鬆弛了,長出一口氣道,“今日真是好險,是我平生第一大恥辱。”
護衛們沒有劉盛槐的口才,也不知在此時此地該給主帥大人灌什麼樣的心靈雞湯,所以只能用行動代替言語。他們抬起曾國藩,飛一般衝向了羅澤南的陸軍大營。
羅澤南聞聽曾國藩又自殺未遂,捶胸頓足地跑出來迎接曾國藩。曾國藩滿臉是水,還不停的有水從口中射出,這是因為長途奔跑,把他的胃顛簸壞了。
曾國藩身體和情緒恢復後,握住羅澤南的手號啕大哭。眾將士們都眼含熱淚,極度同情主帥的悽慘遭遇。羅澤南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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